来到城里之后,我根据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胡天星的福寿园。
不得不说,福寿园位于县城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小路两侧空落落的看不到什么人气,福寿园在路东做着风水看事的买卖,而对面则是开着一家专卖寿材的棺材店。
小路两侧黑土成堆,无数半挂货车呼啸而过。
门店上方福寿园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爬在上面,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福。
甚至我都有点怀疑我自己,来找胡天星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我走到门口,探头看向里面,里面摆放着几个展柜,展柜一侧有着一把摇摇椅。
胡天星依旧保持着那副邋遢的模样,报纸盖在脸上,还不时发出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我满脸无奈,越来越怀疑我做出的决定。
眼下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伸手敲在木门上。
胡天星瞬间惊醒坐了起来,报纸从脸上滑落,嘴角扬起一抹职业性的微笑:“看事还是看风水啊……”
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连忙起身,把报纸胡乱丢到一边:“小七爷,你怎么来了?”
小七爷的称呼让我为之一愣,眼神有些茫然。
脑中灵光一闪,我瞬间明白了,我爷爷在外被人称为七爷,我是他的孙子,又继承了他的衣钵,叫小七爷倒也不亏,但总觉的有些别扭。
“我来投靠你!”我简而意赅,开门见山。
胡天星表情一滞,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小七爷,你先坐。”他给我倒了杯茶水,坐在躺椅上,目光盯着我,让我不免有些发毛。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与之交汇:“有什么难处你就说,不行我就另开灶堂,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爷爷的手段。”
胡天星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小七爷,瞧您说的,我也是七爷带出来。”
“要没有七爷,我胡天星连这碗饭都吃不上。”
我心中暗自点头,光是从那天的吊唁就能够看出来,胡天星对我爷爷心存感激,不然当天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是我手头有件棘手的事情,不知……”他欲言又止,目光却是死死盯着我。
我虽然只有十六岁,但经过这么多事情的磨炼。
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无疑是想看我的份量,也可以说我需要递上一份投名状。
“胡叔,你尽管说便是!”我耸了耸肩膀,轻声道。
胡天星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连连摆手:“小七爷,你叫我大胡子就好,胡叔我可真不敢当!”
我俩因为个称呼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无奈听了他,他叫我小七爷,而我则是叫他大胡子。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就说说你棘手的事情吧!”我看了看店铺里的环境,联想到他之前的作态,实在想不到他手里究竟会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胡天星犹豫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小七爷,要不你还跟我去看看吧。”
“要不您来了,这事儿我恐怕就放手了。”
“放手?”我不解看向了他。
“有钱赚总得有命花吧,起初我也以为是小事,但后来……这事儿棘手程度就是让龙虎山来处理,都得不少好手一起。”
见他这般,我心里越发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说出这种话。
所谓好奇害死猫,可人就是这样,遇到好奇的事情总会忍不住去探寻结果。
胡天星直接关了店门,来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前。
我双眼呆滞,看着眼前这近乎报废的面包车,实在担心这上路会不会直接被交警叔叔拖走。
“我说大胡子,你好歹也是老板,就开这车?”我坐在车里,闻着满车的汽油味,忍不住抱怨道。
大胡子讪讪而笑,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烟盒,叼了一根点燃,吞烟吐雾道:“财不外露嘛,万一别人知道我有钱,找我借钱咋整?”
“现在欠钱的是爷,借钱的可是孙子啊!”
“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我嗤笑出声,无奈摇了摇头。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借钱的时候低声下气,一旦要账,那可比登天还难。
不得不说,胡天星也是明白人。
可这再明白也不能寒颤了自己吧。
当我定睛看向他那邋遢的模样,心中也就黯然了。
一路颠簸,足足开了又将近两个多小时,下午四点我们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还没等他停稳,我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胃液不断翻滚。
汽油味与烟味交融,那味道,我真想骂娘。
“小七爷,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胡天星停好车,见我眺望着田野,以为我发现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看什么?”
“大胡子,你要是再不换车,下次我可真不跟你来了,这味道真特么酸爽。”
“我可不想没死在风水局上,先死在你手里!”
我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恼怒。
大胡子尴尬的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