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懑归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六部这一招,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就连小胖都大感诧异。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既如此,那便以李爱卿所言,加大百姓迁徙的力度。”
“不过,南京六部的事儿……”他故意拖了个长音儿。
蹇义当即道:“皇上,六部的侍郎都是精明强干之人,对本部职务也十分熟悉,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是让他们留在京师较好,至于南京六部……
索性那里不忙,在南京提拔便是。”
“皇上。”金幼孜出班,“蹇尚书昨日早朝还大呼以民为本,百姓迁徙需细水长流,今日却如此激进,怕是缓兵之计啊,皇上三思啊皇上……”
内阁急了,要是就这么结束,那不白忙活了嘛。
杨士奇、杨荣、黄淮几人也附和道:“皇上三思啊!”
黄淮和蹇义仇怨最深,索性阴阳起来,“皇上,某人昨日一套,今日一套,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你不可中了他的奸计啊……!”
蹇义气坏了,夏原吉也气得不轻,天知道他们下了多大的毅力,才赞同激进迁徙,这些人居然说他们居心叵测。
“黄阁老,”一向好脾气的夏原吉沉下脸,“不知你这个某人说的是谁?”
黄淮年纪大,脾气也不小,“自然不是夏尚书,不过,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娘的,谁也别拉我,谁拉我我跟谁急……蹇义是真火了,他可是尚书,吏部的尚书,被一个小小的五品阁臣如此羞辱,如何忍得?
“黄匹夫,本官给你脸了是吧?”蹇义直接口吐芬芳:“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说着,撸起袖子走向前。
“啪——!”
黄淮呆了呆,旋即勃然大怒:“蹇义你混账。”
当即还以颜色,嘴里还嚷嚷着:“别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
“别打了,住手,快住手……”小胖不疾不徐地劝架,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小。
两人新仇旧恨爆发,哪里听得进去,继续扭打在一起。
片刻后,小胖见差不多,脸色倏地一沉,怒吼道:“统统住手!”
“嘭——!”
玉石纸镇猛地一摔,玉屑横飞,跟弹珠似的飞溅在地板上,而后弹飞,坠落,弹起。
大殿顿时一静,蹇义和黄淮也停了手,殿内只有玉屑的弹跳声。
小胖震怒:“往后,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无论是谁,无论什么缘由,一律革职罢免,绝不姑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父皇息怒。”朱瞻基忙上前,轻轻抚着他的胸口。
“皇上息怒。”群臣连忙拜倒,伏地不起。
常言道: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虽然当今皇帝脾气好,可一旦发怒,他们依旧心惊胆战。
况且,他们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在皇帝面前打架,已经不能说是君前失仪了,简直就目无君上。
小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南民北迁加大力度执行,内阁辅办,接替南京侍郎之事,待迁徙过后再议。”
“众卿若有本奏,留折待阅,散朝!”小胖说罢,不给群臣反应机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