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无奈。
李青笑道:“不用有什么压力,你现在可是李家掌舵人,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就吓住你了?”
“不是怕,只是不想让李叔失望。”
“大胆去干,莫说二十万,便是一百万,对现在的李家来说,也远不至于伤筋动骨。”李青想了想,又道:“小浩年龄不大,却在商业上造诣颇高,少年人天马行空,有时候真的可以听听他的看法。”
“那混小子……不能听他的。”李宏连忙说,“干爹你是不知道,那厮就是个败家子儿。”
不待李青说话,朱婉清就先不乐意了,哼道:
“你常年在外,对儿子了解多少?”
“……你不是也说他不靠谱吗?”李宏无奈。
朱婉清道:“那是以前,自从听了李叔的商业思路,我倒觉得小浩有时候还挺靠谱的,他之前跟我说的想法,某些跟李叔有相似之处,说不定,他真能帮上忙呢。”
“再不济,也能提供一下思路,亦或灵感,比你这个当爹的可强多了。”朱婉清哼道。
李宏不悦:“他一个毛头小子,我还不如他?”
“我说的经商!”
“好好,别吵了。”李青抬手打断,“要吵路上吵去,走吧。”
两人立时住了口,“干爹(李叔),我们走了。”
“去吧。”李青点头。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李青才返身回了小院儿。
不多时,王守仁来了。
还带着好酒好菜。
“要去江西了?”
“嗯,今日来拜别先生。”王守仁扬了扬提着的食盒,“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好好喝一杯。”
李青点头,“进屋。”
围桌坐下,摆上酒菜,两人开喝。
“什么时候走?”
“定在今日。”王守仁道,“有下人陪同,不要紧的,咱们可要喝尽兴。”
“你稍等一下。”李青起身去了厢房,很快,拿着一张三石弓过来,“这是太上皇送我的,今日我转赠给你,你勤加练习,未来真若从武,还能凭借射术迅速出头。”
“谢先生。”王守仁起身,重重点头,双手接过。
“坐,咱们继续,”李青邀他坐下,笑问:“此去江西,打算常住?”
“是这么打算的,我准备就在那儿参加乡试了。”王守仁给他斟酒。
李青微微皱眉,道:“放眼大明,数江西才子最多,你在那儿参加乡试,还不如在你老家呢浙江呢。”
“这样才有挑战性嘛。”王守仁笑道,“先生不是常说,少年人当意气风发吗?”
李青哑然失笑:“得,当我没说,祝你考个解元出来。”
王守仁一滞,讪讪道:“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不过,我会尽力的。”
他举杯道:“敬先生。”
“干!”
两人从辰时饮酒畅聊,直至午时末才结束,王守仁带的酒喝完,又额外喝了半坛地瓜烧才尽兴。
若不是王守仁今日要远行,非要酩酊大醉不可。
饶是如此,王守仁也有些喝高了。
他拱手道:“先生,后会有期。”
李青微笑点头:“一路顺风。”
~
昔日热闹的小院儿,眨眼,冷冷清清。
大家各奔东西。
李青也要忙了。
不过,走之前,他还要进宫一趟。
乾清宫。
朱佑樘批阅奏疏,时不时捏起一瓣橘子丢进嘴里,胖脸写满了愉悦。
这时,小太监进来禀告:“皇上,李神医求见。”
“啊?”朱佑樘捏橘子的手一抖,忙将果盘放进抽屉,这才清了清嗓子,“宣。”
俄顷,李青走进来。
“草民参见皇上。”李青拱了拱手。
朱佑樘点头,放下手上奏疏,问:“今日怎么想起来朕这儿了?”
“草民要走了,想为皇上再诊一下脉。”
“走?”朱佑樘皱眉,“你是太上皇的御用医生,你要去哪儿?”
“草民走,正是因为太上皇。”李青张口就来,“草民要为太上皇采药。”
朱佑樘哼道,“宫里什么药没有?”
“那药极其稀少,且也不被人熟知,跟杂草一般无二,极难分辨,只能草民亲自去采。”李青继续扯谎。
“你当朕是傻子?”朱佑樘暴怒,“分明就是你想离开京师,说,是不是太上皇龙体违和,你没把握治好?”
他不泻肚了,可以生气。
李青突然嗅了嗅,不悦道:“你吃了多少橘子?”
“朕……”朱佑樘瞬间心虚,讪讪道,“没吃几个。”
李青暴怒:“你当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