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创造偶遇(1 / 2)

放眼望去,田埂边上,唏嘘之声不绝于耳,北府兵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京口乡民就谨慎出手,相反,他们下手很重,不少乡民也吃了他们的亏。

受了不少皮外伤。

“我们护住了青苗,他们也认了栽,就可以了。”

“他们是北府兵,在京口势力很大,我们也应该见好就收。”

刘裕虽然说得有理,可激进的檀凭之还是接受不了。

嘴里骂骂咧咧,幸亏有谨慎的魏咏之,一番拉扯,总算是把他带走了。

见乡民们散开了,王谧立刻翻身上马。

“走!”

“我们追过去看看!”

马蹄踢踏一阵,很快就追上了步行的乡民。

刘裕正在收拾掉落的农具,抬头一瞧,正对上王谧清亮的眼神。

“嚯!”

“好俊俏的小郎君呐,建康来的吧!”一位头上缠着黑幞头的大汉,看向王谧的眼神,特别的……荡漾。

王谧心中一寒,连忙把视线收回到刘裕这里。

“你得罪了北府将军,就不怕他日后找你算账?”

这是什么人?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为何要找他搭话?

刘裕疑惑一阵,还是爽朗说道:“为何要怕?”

“刘将军平日里对待乡里也豪横的很,郎君若是有空,大可以到街市上打听打听,他经常欺负我们京口人,我今天就是忍让,也保不准哪天还会被他欺负。”

“今日他看到了我们京口人的团结一致,说不定还会有三分忌惮,收敛恶行。”

王谧于马上凝视着刘裕,见他不卑不亢的答话,心中更多了几分欣赏。

“你有自信,这是最好。”

“不过,日后若是刘将军威胁你,或是有了困难,大可来长兴客栈找我。”

说罢,王谧便纵着马,扬长而去。

魏咏之望着他的身影,啧啧称奇:“这位郎君生的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个贵公子,没想到,马骑的还很不错。”

刘裕颔首,表示赞同。

说到晋朝的这些世家子弟啊,可真叫一言难尽。

晋朝由于在军事上不得意,便调转船头,崇尚玄学清谈,对于弓马射箭之类的武艺,毫不在意。

这样的风气,在世家子弟之中,最为凸显。

很多贵公子,别说是骑马了,就连马都没爬上去过。而眼前的这位白衣郎君,却可以如此自如的操纵战马,着实令人钦佩。

“到底是谁家的郎君?会到我们京口来?”檀凭之感叹道,刘裕摇摇头:“肯定来头不小。”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裕指指地上的泥土,回忆道:“你注意到刚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壮汉了吗?”

“面色白皙,胡须发红。”

檀凭之恍然大悟,大叫道:“鲜卑人!”

“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严格说来,京口虽然是晋朝战略重镇,但和北人的接触,充其量也不过是南渡的汉民。

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氐人,在这里都算是稀有物种。

更不要说能够驱使鲜卑人的晋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几个壮汉顿时对白衣郎君充满了好奇,该不会也是北府的将领,乔装出行吧。

“寄奴,你要去投奔他吗?”

那白衣郎君虽然没有明说,但肯定就是这个意思,刘寄奴一身是胆,豪气干云,自然应该受到明主的赏识。

若是能抱对了大腿,便可以一展抱负,青云直上,这在晋朝这个以家世为大的朝代,是很普遍的操作。

往上数几代,刘裕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不过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已然家道中落穷的叮当响。

刘裕的父亲刘翘,在京口担任郡功曹之职,别看官位不高,却相当紧要。

这个官职是负责点选州郡之中的人才的,相当于现代的主管人事,照理说,刘家应该富得流油,多得是各方的进献。

然而,刘翘在货贿公行的晋朝还就是个异类,他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于是,不但没有因为得了这个美差就富裕起来,反而将家中的日子过得更加清贫。

这还不说,任职没几年,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留下了孤儿寡母,生活更加难以为继。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刘裕辛苦挣钱,维持着家里的生计,但身边的朋友都清楚,寄奴在京口,不过是暂时蛰伏,他绝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