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山看完计划书,吓得急忙盖上,“你疯了?”
看着老陆紧张的样子,陆源道:“爹,这才是我真实的想法,只不过写这份计划的时候,的确有些偏离实际了。
立皇后也好,不立也好,对皇帝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牵扯到国本的问题,才显得突兀。
可是,您怎么知道太子就一定是个明君?
要是太子是个庸碌的人呢,能守得住这广袤的疆域吗?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只是中土,就已经这么大了,更别说还有匈奴国了。”
“这份计划书,不能颁布,以前我都支持你,但是这一次,我不能认同你了,你可以立皇后,立太子”
陆源摇摇头,“我立了皇后,就一定要从嫡子中挑选一个人当太子,要是太子愚笨,我若是废除太子,那些人又要跳出来。
自古皇家夺嫡,都是残酷的,无不血腥残忍,父子相残的,手足相杀的,比比皆是。
历朝历代,都在吸取教训,可唯独这一块,从来没有吸取过教训。”
他给老陆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案牍上,看着头顶的穹顶,“守业太难了,所以后代皇帝,一定要英明,要有手段。
三国始终无法一统,并不是没有出现厉害的人物,而是疆域太大了,大到辎重运输,小到人员管控,都是问题。
三国的太祖那都是人中之龙,可最终还不是分裂三国?
这份计划,有漏洞,但是也代表我的决心。
我一定要修改继承顺序。
应该是贤者为先。
蠢笨的嫡子,可能败光家业,这种先后顺序,我不承认。”
陆启山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千多年来,这片土地从来都是如此,凭一己之力挑战纲常礼法,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可要想好了,大秦才刚开始,你未来有的是时间去做好这件事,如果你现在手段太过激烈,很可能造成恶劣的影响。”
陆启山叹了口气说道:“我承认,你这份计划,有些地方,的确让我动心了,但太过超前。
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妖孽。
大秦是新时代,更历朝历代不一样,所以特立独行,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我告诉你,有些事情,得慢慢来。
治大国如烹小鲜。
你不妨先定下皇后,太子可以押后,这些人也不至于把你逼迫的那么紧。
等你巡游,封禅回来,在慢慢推进这件事。
我也一定会为你摇旗呐喊。
至于你立谁当太子,我并不在意,我也不愿意插手这件事。
正如你说的,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我这个太上皇得来太容易了,并没有你那种艰辛的历程,也不知道创业过程中的苦难。
所以我没有资格说话,去说教你。”
陆源感动的看着老陆,“爹,不管我是谁,您都有资格教育我。”
陆启山摆摆手,“你又不是小孩了,哪里需要我天天耳提面命,但是小源啊,永远不要把你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让别人猜到。”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儿子,“立谁当皇后,半点不重要,重要的是继承人,你丢出一个不重要的饵,去吸引他们的注意,既事半功倍,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众口。
我当皇帝不久,但是我当臣子的时间长。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其实跟皇帝有关系。
你是好皇帝,手下那些臣子,未必清流。
你要是比奸臣更奸,比忠臣更忠,这些人会敬畏你,惧你,一辈子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今天蔡永州架你,你没有上当,我是很欣慰的。
他那一套老儒生的思想,你还是少听一些的好。
但是,他这个人也是真有本事的,说话也句句在理,为你着想。
但是就如我说的,他给你的糖你包裹了毒药,这是士大夫常用的手段,用来裹挟皇帝的。
圣天子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是天下人说了算。
这一块蛋糕太大了,大到每个人都想尝一口。
你要做好这个裁判,让他们无暇顾及。”
“儿受教了。”陆源恭恭敬敬的向陆启山躬身一礼。
说实话,在有些方面,他考虑的确浅薄了。
老爹的确厉害,比奸臣更奸,比忠臣更忠,看似万金油,实则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谈笑风生中,就把自己的想做的事情做完。
比如这一次,他也体会很深。
无论是蔡永州,还是老爹,其实都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作为臣子,蔡永州自然是希望自己是个明君。
而老爹,希望自己可以掌控他们。
都没有错。
从中间取平衡,才是他要做的。
“那些人还跪在那里?”
“回陛下,还在呢。”乌孙说道。
陆源再次来到了永平殿。
见陆源去而又返,众人也是大喜。
跪了这么久,他们也实在是撑不住了。
唯有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