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他看来的视线,立刻上前迎上他。“你行李呢?在车上?”“嗯。”他说,“没带很多东西。”“我还有一两场戏才能收工,我先带你去见我们导演。”“好。”赵霓夏带着他朝里走,他走在她身边,两个人在燥热的空气里安静下来。那种紧张感似乎又来了。好久没有见,他一出现,存在感变得更强烈,周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模糊了下去。他忽地道:“我来你不高兴吗?”她顿了下,说:“……没有。”是高兴的。她想起这段时间的联系,想起夜里的那些电话,想到说过的想他的那些话。那一点点不自在又变成了熟悉的热意。微风拂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赵霓夏神游天外,半途扯到磨破的伤口,步伐歪了一下。裴却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问:“脚弄伤了?”“……”她赧然,只说,“没事。”他的手掌温热,直到她站稳才缓缓收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带着他去见导演。程梵对裴却的到来很是高兴,一见面就十分热情地和他聊起来。其它在片场的演员们闻讯,也纷纷过来打招呼。赵霓夏后面还有一两场戏,休息了不一会就上场。裴却和程梵一起待在镜头后看,她这两条拍得还挺顺利,一次就过了。等到赵霓夏被威亚吊下来,裴却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好似额外多注意了一下她的步伐。她佯装无事,撑到收工。程梵晚上还要执导夜戏,抽不出时间,做东招待裴却的事只能留待第二天。他们俩便一道坐车回了酒店,他的行李也先推进了她的房间。很快,和周涟一辆车回来的肖晴晴过来敲门,把订好的晚餐和给裴却办理好的入住房卡以及帮她买的擦伤口的药一齐送来。把晚餐拎到茶几上,赵霓夏把房卡放在一旁,手机上立刻就收到周涟的消息。周涟:【悠着点,还在剧组。】“……”她回了他一个表情包。屋里电视开着,音量调得比较小。裴却在茶几旁叫了她一声,赵霓夏连忙收起手机,走过去坐到另一侧。两人盘腿坐在干净的地毯上吃晚饭。肖晴晴送来的晚餐里放了便利店买的喝的,有水有饮料。吃完收拾好桌面,她挑了两罐果汁味的气泡水,递给他一瓶。屋里的灯关了,只留下不那么亮的壁灯,电视调到了电影频道,正放着一部老片。赵霓夏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捧着味道清新的气泡水小口小口地喝。屏幕光偏蓝。看了会电影,裴却握着偏细长的易拉罐,忽地问她:“你一定要坐那么远吗?”她顿了下看向他,又看向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可能是之前录节目,去他家还有他来她家时留下的后遗症,那会他们待在客厅沙发上,都是一人一角,各自偏安一隅。在这私人的独处空间里,他突然提出对距离的疑问和希望靠近的潜台词。赵霓夏默了片刻,没有作声,到底还是坐过去了一些。虽然仍然隔着一点距离,但两个人都在沙发中间。安静了一会。赵霓夏看着屏幕,主动打破沉默:“这部电影你看过吗?”他道:“没有。”她指了指其中一个前辈:“这个老师蛮厉害的,我有看过他别的作品。”“嗯。”“我以前出通告的时候遇到过他一次,他人还挺好,那次……”她就着这个话题和他聊,只是还没说完,裴却忽然插话:“我今晚可以住这么?”她怔了一下。他声音有点低,但字句分明,清晰得她想当成错觉都不行。赵霓夏微愣地看着他。裴却也侧头看她,眼眸深深,照映出几许屏幕幽暗的蓝光。“可以么?”他不闪不躲,似是要等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像之前夜里的电话,非要听她亲口说出想他才作罢。赵霓夏怔愣片刻后仓皇收回目光,不敢看他。身旁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始终停在她身上。但他又没有逼迫到底,好半晌,见她一直没言语,他慢慢转回头去,轻声道:“不行也没事。”他靠着沙发椅背,很自然地转换话题,“房卡在桌上么,房间几楼?离你这……”赵霓夏咬着易拉罐边缘,没回答他,在他的话音中,很轻地小声说了一句:“……住这也可以。”裴却顿住,看向她。赵霓夏握着易拉罐,没有看他,视线好像对着前方,又好像没有,有点混乱地扯了几句:“橱柜里还有一床被子,你可以盖那床……不知道厚不厚,开空调应该还好……但是我明天还有戏要起很早,可能会吵到你……”到后面话音渐弱,最后停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客厅里就这么静下来。只剩幽暗的光线笼罩着沙发上的两个人。电影的音量开得太低了,低得他们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看完电影后,橱柜里的另一床薄被就拿出来铺在了床上。一张床分为了两半。赵霓夏明天还要早起,看完电影,就先进了浴室洗漱。裴却坐在外间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电视,门一关,没有丝毫声音传来,她心底那股闷热感却一直挥之不去。洗完澡,她穿上浴袍,夏天天热,底下的贴身衣物只一件棉质内裤,她拢起湿发,站到镜子前吹干。安静的浴室里只有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赵霓夏有点走神地对着镜子,头发干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停下。可能是因为沾了水的缘故,她一动,吊威亚磨破的地方又开始刺痛。她忍不住嘶了声,就着灯检查了一下伤口。破了的地方红得厉害,渗了一丝丝血。赵霓夏放下浴袍衣摆,转身在台子上找买回来的药,翻了一下却没见,一转身,不留神把几个瓶瓶罐罐打翻在地,“哐当”几声脆响,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裴却在外头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