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穿戴整齐,看着凉月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皱了皱眉,上前摸了摸凉月的脸。
“这是怎么了?
凉月回过神,收敛情绪,低眉垂目,推开他的大手,做出一副柔弱内疚不堪的姿态。
“皇后娘娘这样好,弘历,我觉得好内疚,好不堪,也好惶恐。”
皇帝看着凉月的样子,让人退下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慰道:
“别多想,要真论起来,是朕不守礼数强迫你在先,该愧疚的是朕。
朕知道皇后的好,知道皇后的辛苦,也知道皇后为朕付出了什么。
朕与富察氏年少夫妻,相知相许,她在朕的心里比后宫中众多女子都贵重。
可朕是皇上,是天子,朕于皇后之间并非只是单纯的男女之情。
我们虽是夫妻,但更是君臣,是这天下万民的表率。
这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不得已,尽管我们都在极力粉饰太平。
可身份地位决定了我们谁都不能任性,不能抛却自己的责任,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
可你不同,你是特殊的那一个,朕对你动了情,纯粹的男女之情,并未掺杂其他,并无君臣之份。
朕可以宠你,可以纵容你不讲尊卑,也可以放弃帝王的尊贵,甚至是男人的尊严接受你有丈夫。
所以你不必觉得不堪,也不必觉得惶恐。”
弘历说完修长的大手抚上凉月乌黑的发顶,凉月只低眉顺服的靠在他的身上对于他说的一个字都不会信。
凉月跟他矫情了半天,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忐忑的拉着他的手。
“我们一定要瞒着皇后娘娘,就算到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也绝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要不然我们绝对会遗憾终身的。”
皇帝看着凉月的脸色从忐忑变得严肃的样子,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郑重的点点头。
“朕知道,你放心,朕绝不会让皇后知道的。”
凉月听后眉眼间笼罩的愁云似乎也淡了不少。
“弘历,我相信你。
对了,你还没用膳呢,饿了么?”
弘历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嗯,昨夜太过劳累,确实有点儿。”
凉月脸色一红,推他出门。
“既然饿了,就回你的九州清晏传膳好了。”
弘历嘴角含笑,顺从的借着她的力道抬脚往外走。
“朕回去还要看折子,不能再留了,朕顺你心意,先回了。
等下午朕来陪你们用晚膳后,你再回去。”
凉月轻轻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守门的德胜听到这话连忙就往门外跑。
在皇帝出来之前让那四个御前侍卫和两个小太监出来候着。
弘历一出来,刚好遇见几人匆匆而来。
御前侍卫无声的见礼,弘历挑了挑眉,敲了敲德胜弯下腰刚好在他手边的帽子。
“你倒是会抖机灵,还知道让人藏起来,做的不错。”
德胜浑身一抖,腰又弯了三寸,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皇上,奴才也是怕被人瞧见,所以便让他们在旁边的屋子里候着。
他们把窗子特意开了缝隙,一刻也不敢放松,拿皇上的安危不当回事。”
弘历露出满意的神色。
“行了,都起来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随朕回九州清晏。”
小太监和御前侍卫纷纷应是起身,跟着皇帝离开。
皇帝的行踪自然瞒不了有心人,一直盼望皇帝的娴贵妃听到下面人说皇上从长春仙馆出来了。
神情失落的放下手中的针线,愣愣的看着宫灯出神,好半晌才回过神问了句:
“本宫记得护国夫人也在长春仙馆 ,珍儿,今早去御膳房提膳,可有皇后的人去叫膳?”
珍儿回想了一会道:
“没有,这些日子御膳房忙的脚不沾地,奴婢那会儿在御膳房等候,皇后那边一个来领膳的都没有。
而且奴婢还听说,自皇后来了圆明园就一直用的是小厨房,每日的份例也都是送进长春仙馆,只有皇上在的时候才会叫御膳。”
娴贵妃面色虽然一如既往,可接下来的话却让珍儿心头一惊。
“既然皇上在才会叫御膳,那昨日皇上歇在皇后那里,今早为何没叫?
更何况七阿哥还在,早膳怎会不一起用?
你去盯着御膳房,看看九州清晏是否会传膳。”
珍儿低着头,不敢看娴贵妃,生怕暴露自己眼里的惊讶,惹的主子不悦。
但珍儿回来的很快,带回了肯定的消息,娴贵妃听了气的将手中的剪刀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本宫知道了。”
娴贵妃有些颓然的坐在软榻上,以手扶额,眼角竟隐隐有些湿润。
珍儿一脸担忧的看着似乎深受打击的主子,有些踌躇。
“娘娘,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皇上一向看重皇后娘娘。
前朝后宫都传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比金坚,皇上怎么会在皇后眼皮子底下……”
娴贵妃却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狠厉的眼神制止了珍儿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