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踏出殿门,德胜和含烟有些担忧的看着凉月,刚刚的怒吼声他们在门口都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皇上缘何生夫人这么大的气。
含烟上前担忧的问她:
“夫人这是怎么了?
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还说要去皇上的私库挑首饰?
怎么皇上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凉月捂着刚才被捏的发青发肿的手腕,故意含着泪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是我缺心眼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他,他是皇帝,那么骄傲,我这么不知分寸,只怕他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凉月失魂落魄的出了圆明园直到回了家中才松懈下来。
交代雨燕打几个络子,给皇帝做身寝衣出来,摆个认错的态度出来。
凉月翌日就和傅谦乔装乐呵呵的出了门。
进了紫石街上的一家民房,屋子里暖意融融,里面只有一个模样清瘦的小厮守着三口崭新的大水缸。
其中两个大水缸上方压着一块厚实的木板,中间有块玻璃做成的门洞用来投食,里面是几条长约一米的毒蛇。
另一缸中泡着一块胳膊长的沉水香,里面养着几十只起满蟾酥的蟾蜍,整个屋子都是沉水香那柔和清新的香气。
凉月指了指那几条鸡冠蛇,问道:
“康文,这蛇可喂过食了?”
康文忙不迭的点点头。
“主子,三天前就喂过了,这些小东西们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喂食一次,它们扛饿,喂食频率不必太高。
不过奴才每日都会吊着占满沉水香的蟾蜍激发它们的凶性,已经初见成效,主子可要看看?”
凉月点了点头,康文拿起一旁的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一根风筝线,线的尾端挂着一个锐利的金钩。
康文给手臂套上一个油纸做的套子,毫不犹豫的下手抓起一只蟾蜍勾在金钩上,上前将玻璃门洞打开,把吊着的蟾蜍放了进去。
刚一放入缸中,一条略细的鸡冠蛇便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其余两条蛇更是将前半身躯竖起,对着晃晃悠悠的蟾蜍喷出暗黄色的毒液。
随着康文的晃动,草绿色布满黑红色相间斑纹的三条蛇被激怒,在缸中不停翻滚扭曲,起起伏伏的像浪涛一样追逐被吊起的蟾蜍。
凉月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意。
等康文将蟾蜍收起盖上门洞,又将其从金钩上摘下,把带着鲜血的蟾蜍扔进水缸,在一旁净手后这才殷勤的道:
“主子,您看着如何?”
凉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好,回头去府里找杜鹃领银子,你肯用心办差,又胆大心细,夫人我和你们少爷必不会亏待了你。
另外从今天开始不要给它们吃任何东西,做个假人涂上香料,两日后试试成效,看看它会不会主动攻击。”
康文笑着应下,指了指另一缸中的两条短尾腹蛇。
“主子,这两条可还要继续?”
凉月摇了摇头。
“不必了,留一条备用,剩下的一条让人处理了,让府医搭配药材给你们少爷泡酒。”
傅谦一听,看了眼缸中 灰褐色的毒蛇吓得一个激灵。
“嫂嫂,泡酒就不必了,我不爱喝酒。”
凉月看他胆小,也没有勉强。
“你不喝总有人敢喝。”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二这天,凉月一大早起床和傅谦在一起看着白嬷嬷给三个孩子剃头。
从京城刚刚盘账回来的杜鹃脸色难看的踏进院子里。
凉月看她的脸色便知是有事,摇曳生姿的扶着含烟的手进了里间才开口。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杜鹃小声的开口将她在盘账时听到的消息说出口。
“夫人不好了,宫里流言一夜之间渐起,说小少爷福康安其实是皇上和您的私生子。
宫中的流言已经渐渐传出了宫外,只怕要不了几日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凉月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她想过时间长了会有流言,可没想到娴贵妃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按死她。
“慌什么?区区流言而已,含烟,皇上知道了吗?”
含烟摇了摇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皇上一大早从圆明园出发,去往先农坛进行亲耕礼之前绝对没有收到消息。
只是宫中众位皇子,直省督抚及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官员今日都要伴驾,只怕现下已经收到消息了。”
凉月抬头看着窗外蒙蒙细雨,听着远处隐隐雷鸣。
美眸一转,便让傅谦现在去找康文将东西带进来。
“距离惊蛰还有三日,既然有人找死,那么今日的春雷提前唤醒一些蛇虫鼠蚁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你们就当作不知道流言之事,一切如旧,等人死了任他也怀疑不到本夫人的身上。”
众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点头应下。
看着傅谦离开,凉月出了里间阻止了白嬷嬷给福康安剃头,今夜她要留在圆明园。
“白嬷嬷,七阿哥的头先不剃了,一会儿本夫人带着阿哥进园子里,让皇后娘娘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