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独自一人的鬼面励王,林维康虽然身边围着数十名侍卫,依旧没有一点安全感。 励王能在千军之中取人首级,这几十个侍卫有什么用? 守正帝早就想削除他们的爵位,肯定乐得看见励王杀了他。 励王高踞马上,一语不发,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林维康,杀机毫不掩饰。 恐惧让林维德的两条腿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靠在车厢上,才没有丢脸地倒下。 那个侍卫知道情况不妙,身形一矮,就想要从马车侧面绕过去逃跑。 沈蔚和齐泗如同离弦之箭,一起扑上去。 礼国公府的侍卫没有一个敢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控鹤司的人如同搏命一般,很快将他们的首领摁在了地上。 控鹤司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专用的捆缚金丝索,当即毫不客气地把那人狠狠捆成了一团。 林维康满脑子‘让顾昭用救命之恩换取林雪容的太子妃’的想法,瞬间荡然无存。 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那双猩红眼眸的视线,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颤颤地对着高大骏马上的鬼面举手:“王爷恕罪,容我告退。” 几名侍卫屏着呼吸把他扶进车厢,一行人像是逃命一样仓皇离开。 而鬼面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催马而去,蹄声如同狂风,转瞬消失在 长街尽头。 从他出现到离开,不过是半刻钟不到,整个场面局势却急剧反转。励王之威,实在可怕!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顾昭长长吁了口气。 齐泗巴巴的凑过来:“大人,我感觉咱们刚才有点像狐假虎威里那只狐狸呀!” 顾昭斜了他一眼:“哟,你读书可不少,还知道狐假虎威呢?” “认识几个字,嘿嘿。”齐泗挠了挠下巴,“刚才要不是那位,礼国公肯定要跟咱们动手的。” “那位往那一站,礼国公就跟只鹌鹑似的,只会打哆嗦。” “大人,你说那位是不是特意来帮咱们的?” 顾昭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想要对付礼国公?算了,这种事情,记得心里感谢就行,别再提了。” 不管是这位杀神自己随心而为,还是朝廷真的有什么筹谋,都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掺和的。 别看她在典凤年等人面前,好像很大胆地声称自己心仪秦行烈,可当她真的和秦行烈相遇时,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重喘一口气。 生怕狰狞鬼面后那双猩红眼睛转过来,把她当成下一个斩杀的对象。 幸亏幸亏,秦行烈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没有跟她说一个字,根本当她不存在。 齐泗见状只好闭上了嘴巴。 默默地在心里对那位爷 说,他尽力了。 事情就发生在宫门外,不管是来往的官员,还是执勤的皇宫侍卫,都远远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各种各样的消息向着上京的各个角落飞快传开。 沈蔚过来请示:“大人,这个犯人如何处置?” 这其实是控鹤司内部的一个暗号。 如果真的是公事抓捕的嫌犯,不用说,直接押回控鹤司地牢,按照规矩审问拷打就行。 但是有很多时候,就像今天顾昭直接往那个侍卫头上扣了个“东昊奸细”的罪名一样,完全是仗着控鹤司的特殊身份,做了自己的私活。 这个时候,被抓的“犯人”就不交给控鹤司其他人处理,是杀是放,全都由抓人的自己处理。 只要把首尾收拾干净,没有人敢跟控鹤司过不去。 “沈哥你找个地方,好好伺候伺候这位了不起的国公府贵人。” 顾昭低头看着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侍卫,嘴角的弧度泛着寒意。 “东昊奸细居然潜伏到了国公府中,从小就活跃在国公府里,也不知道打探了多少机密,这可不是小事。” 齐泗上前一步:“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去把此人全家都带回来好好审查!” 侍卫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拼命地扭动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是根 本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反应。 顾昭点了点头:“一定要好好查!” 她想了想,好像这个侍卫的父母在国公府家生子当中也算是顶级的那一批,“多带些人,凡是敢阻拦的,一律视为同党!格杀勿论!” 齐泗大声应答,和沈蔚两人心中都有了谱。 顾昭和礼国公府之间,看来不但没有感情,还有不小的仇怨。 这样的话,他们就知道面对礼国公府应该是什么态度了。 沈蔚做事很利落,很快就把那个侍卫安置在了一个暗点中。 “这是属下自己准备的地方,看门的几个都是自己人。”沈蔚小声解释,“属下平时跟兵马司的几个兄弟碰头,需要一些不扎眼的地方。” 顾昭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也应该像沈蔚一样,准备几个暗点,万一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也好有个地方处理。 没多久,齐泗也带着人马,把这个名叫林智的侍卫一家人全都抓了过来。 “有几个家伙想要阻挠,被我杀了。”齐泗轻描淡写地说。 顾昭意识到,齐泗虽然外貌普通,平时话也不多,但是动起手来也是个狠人。 跟着齐泗的小鹤们还赶了好几辆大车,里面全都是从林智家中抄出来的财物。 “这一家人过得可不像下人,倒像是老爷。”齐泗把抄 家单子交给顾昭,补充了一句。 顾昭看见了人群中的几张脸庞,已经想起来林智的父母是什么身份。 “父亲是礼国公重用的管家,母亲是老礼国公夫人曾经的贴身大丫环。”顾昭弹了弹抄家单子,嘴角带笑,“这次辛苦兄弟们了,齐泗,浮财拿出来,大家分一分,拿去喝酒!” 刚才还担心老大是个年轻姑娘,不知道懂不懂规矩的小鹤们顿时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