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烈把所有人打晕扔开,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跳到树上,坐在了顾昭身边。 “你这么急做什么?”顾昭笑了他一句,却没有阻止秦行烈把自己揽入怀中的举动。 秦行烈长长舒了口气:“我就是怕,怕你出事,怕你离开我。” 只有把顾昭真切地抱在怀里,才能平息他心中仍旧没有消失的恐惧。 顾昭坐在树枝上,看着脚下躺了一地的人,心中也是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有元弗在,她就算是从药物作用中清醒过来,恐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控鹤司的兄弟互相残杀,死伤大半。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一幕必然会成为她终生的噩梦。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秦行烈和顾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问。 两人惊讶地互相看着对方,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秦行烈低声道:“我先说吧。” 他一直跟在顾昭身边,看着顾昭把那个小册子装到袖子里,走到香案后方的位置陷入沉思。 老白偷偷地挪到角落里,点燃了一锅烟丝。 那烟丝冒出的白烟在空中飘动,秦行烈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之前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可是当那些白烟飘过来的时候,我眼前突然一花,看到了原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秦行烈的声音有些低沉,哪怕是气声,顾昭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联想到自己被药物迷惑后的遭遇,顾昭猜测,只怕秦行烈看见的也是他心中最恐惧的一幕。 “只是……”秦行烈的嘴角泛起一个杀机满满的冷笑,“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 “所以我立刻就意识到出了问题。” 秦行烈连剑都没有用,直接冲上去,一把扭断了那个人的脖子。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无数次!” 醒来的时候,他面前躺着一个眼熟的小鹤,手中还握着一个香囊。 秦行烈拿起香囊一闻,就感觉到凉气入脑,神志清醒无比。 但是周围的其他人却没有秦行烈这么干脆利落地和自己幻觉中的人物决裂,他们不辨敌友,互相厮打,把秦行烈也围在了中央。 秦行烈想起顾昭,一扭头才发现顾昭已经不见了。 “我只记得,老白似乎出现在你的身后,用烟袋杆捅了捅你的背。我当时只以为他是跟你开玩笑,所以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只是一转眼,你就不见了踪影。” 顾昭点了点头,当时的她对老白毫无防备,被老白烟袋中燃 烧的药物迷惑也是很正常的。 老白捅了她背后一下,而当时中了致幻药物的顾昭自己心中就给了这个力道一个解释——她居然会想象为,是秦行烈在背后偷袭她! 然后,顾昭还在幻觉中看见了绿腰出现,听见秦行烈告诉她,他和顾昭在一起一直都是在骗她…… “这药,只怕是会让人看见自己心中最恐怖最害怕的事情。”顾昭低声喃喃自语。 这些事可能是已经见过的,发生过的,也可能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当事人心里极为担忧害怕发生的。 秦行烈看见的是前者,而顾昭看见的则是后者。 至于其他控鹤司的人,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当事人宁愿以死相拼的。 如果老白退得及时,把顾昭引到人群之中,顾昭怀着报复杀人之心,完全不知道对面是自己的同袍属下,肯定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老白他们当初就是用这种办法让邢樯一行和暗卫们拼死混战,邢樯那样的高手,最后竟然被人活活咬死分尸,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昭闭了闭眼睛。 她心中最害怕的竟然是像上辈子一样,被身边的男人背叛。 而她心里,其实一直没有对元弗彻底信任…… 在以为元弗背叛她之后 ,她的选择并不是追问和挽回,而是立刻决定杀了他…… 果然,她并不适合成亲。不能互相信任的夫妻,与同床异梦有什么区别? 不想思考这个沉重的问题,顾昭抓着树枝,利落地爬了下去。 秦行烈一直在留意顾昭的表情,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那片刻的郁色。 只是还没有找到原因,顾昭就已经下了树,他连忙也跟了上去。 “香囊呢?”顾昭问了一句,秦行烈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浅绿色香囊递给了她。 顾昭看了香囊一眼,又回头看了秦行烈一眼,嘴里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香囊的料子和绣工,是典型的北安宫廷风格。 和上次的珠花一样。 上次秦行烈是把珠花给了她,但是也明显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既然如此,这个香囊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跟他说了。 看秦行烈的眼神,就知道他并没有发现这香囊和皇宫的关系。也是,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对这种小东西的细节太多关注。 顾昭转念一想,这也正说明了,那朵珠花和秦行烈的关系不同一般。否则他这种人,又怎么会去留意女人的头饰? 心中某些沉重的猜测就像是黑夜中的虫子一样,不声不响,却蠢蠢欲动。 顾昭 转身,面色平静,步伐却有些急促。 秦行烈只以为她急着救醒控鹤司的人,连忙跟了上去,接过了顾昭手中的香囊:“让我来。” 香囊中的药物起效并不快,秦行烈先是把齐泗和沈蔚弄醒,然后把香囊中的药物分给他们俩,让他们去分头唤醒其他人。 他自己却跟着顾昭寸步不离,生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顾昭又回到了之前香案的后方,刚才就是在这里,老白开始对她动手。 是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线索,能够让她发现整个案子的破绽? 顾昭站在香案后方,想象着当时的情景: 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