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庭震惊地站在门后,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褚仙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和他印象中那个乖巧安静的阁老孙女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这一瞬间他甚至想起了曾经听说书人说过的那些狐仙鬼怪故事,觉得眼前这个褚仙玉会不会是狐狸变的…… 外面的褚仙玉发现屋子里没有回应后,语调也不由急切了一些:“林公子?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林君庭回过神来,声音中有些不自在:“听见了。” 褚仙玉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好好想想吧,这些都是我们亲耳听到的,你可千万不要不当回事。” 林君庭无法明白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他不说话,褚仙玉也沉默了。 隔着一扇门,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旁边的圆脸丫环突然拉了拉褚仙玉的衣角,小声提醒:“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林君庭才回过神来,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多谢了。” 原本口齿便捷的林君庭,此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只能说出三个干巴巴的字。 褚仙玉沉默片刻,对着房门微蹲一礼,就转头而去。 看着门外那个纤细的身影披着月光走远,林君庭把手里的椅子丢在地上, 一屁股坐了下去,张开双掌,手指插入发中,狠狠地抓了一把,低着头发出了一声呜咽。 而后,细不可闻的哭泣声响起,像是落入陷阱的幼兽无助的哀鸣。 不过片刻,林君庭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飞快地穿好鞋子,披上外衣,拔下门闩握在手里,小心地开门出去,向着刚才褚仙玉主仆离开的方向追去。 范来亨之前可是神神秘秘地提醒过褚仙玉,说让她管好自己的下人,晚上不要在庄园里乱走。 林君庭想起他当时的表情,总觉得范来亨这句话不是白说的,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褚仙玉也没有说清楚她们两个女子是怎么听到刚才那种机密的,万一要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什么歹人,她们岂不是要吃大亏? 在这种时候,林君庭就特别感谢幼时祖母曾经专门给他安排过那些老师,用那些百战老兵教他骑马射箭、马上枪术、马下搏杀。 虽然后来因为母亲哭闹不休,非要把他抱回去自己养着,而荒废了这些课程,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比那些普通人懂得多一些。 就像现在,林君庭握着那根门闩,飞快地在黑影间穿梭的时候,脑海里冒出的都是当初老师曾经教给他的那些技巧 …… 褚仙玉她们主仆都是闺中女子,平日里很少走远路,更没有走过夜路,一路上小心翼翼,速度不可能快。 林君庭出了自己居住的院子,想了想内院的方位,拐了个弯绕上长长的甬道,果然看见了前方不远处那两个背影。 他并没有追上去打招呼,反而是把身影往墙根的黑暗中一缩,放轻了脚步,保持着不被两人发现的距离,慢慢跟着。 只要她们俩能进了内院,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但是老天似乎都在有意跟他们做对,褚仙玉主仆刚刚走过大半个甬道,甬道另一头却突然传来了说话声,脚步声。 灯笼的光芒闪动,一群人出现在了甬道尽头。 把褚仙玉主仆堵了个正着。 林君庭心头一紧,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株盆景后,探出头来看是什么情况。 “哎呀,这不是……褚表妹吗?”一听见这个声音,林君庭就感觉情形不太妙。 范来亨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领了这么多人,肯定不是发癔症,而是有事要做。 联想到褚仙玉她们说“亲耳听到”范来亨跟人商量,要把他弄到那个马贼商队里害死,林君庭的心脏猛地一缩——莫不是这些人就是那些马贼商队的人? 不会不会。 林君庭开导自己,这里是上京郊外, 范家那些马贼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褚仙玉镇定地对范来亨行了个礼:“大表哥。” 范来亨往前走了几步,举着灯笼的下人跟着过来,几个个头不高但却十分敦实的男人也跟上来,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褚仙玉和圆脸丫环。 圆脸丫环浑身一抖,觉得这几个人的眼神都在发绿光,似乎几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用惊艳和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褚仙玉:“范公子,你可不地道啊,明明有这么出色的美人,却不舍得给我们看。” “对啊,我们可是为了你们的大事舍生赴死,结果你们就用那种低等的女人来敷衍我们?”另一个矮个子大黄牙的男人也跟着说。 褚仙玉听出来这两个声音正是之前她们偷听到跟范来亨说话的人,当时范来亨对他们都十分忌惮。 她沉下脸哼了一声:“大表哥,看好你的客人,最好教教他们什么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说完,褚仙玉拂袖便走,圆脸丫环也狠狠瞪了范来亨一眼,扶着褚仙玉就想离开。 范来亨脸色也有点难看,对着那几个男人笑道:“徐先生,贤先生,这位是我的表妹。她从小被父母娇惯着长大,脾气不太好,我回头好好说说她,让她跟你们赔礼,请你们不要跟她计 较。” 那个留着胡子的男人颇有兴致地往前一步,挡住了褚仙玉的去路:“你是范君的表妹?我听说范君与当朝褚阁老是亲戚,不知道你是不是褚阁老家的千金?” 圆脸丫环挺身而出,站在了褚仙玉身前:“大胆!你这登徒子,平白无故地打听我们小姐身份,实在无礼!” 范来亨也头上冒汗,他明明提醒过褚仙玉,让她们晚上不要出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