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出来,这小胖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她明显是冲着他们的烤肉来的,可是吃饱了之后,她竟然盯上了秦行烈。 花言巧语的,到最后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目的——学秦行烈的武功! 哎哟这小丫头,心眼儿可真不少啊。 要是成年人这么做,肯定会让大家都十分反感,但是这小丫头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说话口齿伶俐,练功招招有力,绝对是下了苦功的。 那她想学秦行烈的武功,也就只是因为她喜欢习武而已。 这一点在军队中很容易引起共鸣——求死军所有人都是经历过死中求生绝境的,深知武功实力的重要性,如果他们有机会,也都愿意苦练更多武功。 所有人都含着笑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止。 林中一时变得格外安静,偶尔一片黄叶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直在树林边上等着的两个嬷嬷被这种安静吓得往前走了两步,生怕自家小祖宗这狂妄大胆的要求激怒了厉王,惹下大麻烦。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决定哪怕是死,也要护住何长缨。 秦行烈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何长缨,周身气势涌动。 一片黄叶从树上落下,刚刚飘到距离他 头顶三尺的位置,就被无声无息的气流割成了好几片,向着不同方向飞去,一点儿也没有沾到秦行烈的衣衫。 何长缨站在他面前,个头还没有他坐着高,却一点儿也没有被秦行烈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吓到。 当她看见秦行烈头顶上那片树叶被粉碎吹走的整个过程时,更是双目一亮,整个人向前一扑,扑到了秦行烈怀里:“秦元帅,你这一招很厉害,能不能跟何元帅交换交换?”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仿佛集中了秦行烈心底的某个角落,让他一下子想起了顾昭的眼睛。 每次阿昭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深深地吸了口气,如同往常一样,压下心中无法消止的痛楚,秦行烈低声问道:“你现在学不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苦练武功的成果,非一朝一夕所能达到。 秦行烈以为他这么一说,眼前的小胖丫头会满眼失望,谁知道这胖丫头歪着头想了想:“是因为我还小,要练很久才能做到吗?” “嗯。”秦行烈讶异于何长缨的聪慧,他还没有解释,她就自己想明白了。 何长缨点了点头:“没关系,我会一直练下去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学会这一招!” 秦行 烈黑沉沉的眼睛里有了微光,面具后的嘴角轻轻勾起。 有这样的天赋,又有这样的觉悟,这个小丫头以后真的很可能成长到令世人仰望的高度呢。 就像当初的阿昭那样,明明最开始只是普通身手,可是每天坚持不懈地练习,到后来已经十分出色…… 如果她不曾出事,这六年过去,她肯定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高手了。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越发柔和了:“好,秦元帅就跟何元帅交换武功。” 求死军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秦行烈,别的武功也就罢了,秦行烈刚才那种杀敌于无形的功夫可是他独有的秘技,竟然真的要教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丫头? 秦行烈却十分认真,何长缨也同样不是开玩笑。 她看了看周围,踮起脚尖凑到秦行烈耳朵边,轻声说道:“我太祖母教我的武功可厉害啦,我跟你换,你肯定不吃亏!” 秦行烈轻笑出声:“你太祖母教你的,那可是你家的家传功夫,你能当家做主传给外人吗?” 何长缨抬起了她胖乎乎的小下巴:“太祖母说啦,我就是未来的何家家主。” “家主家主,难道还不能当家做主吗?” 秦行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言之有理,家主家主,当然能当 家做主。” 杜平谷在一边几乎泪湿眼眶,这么多年了,秦行烈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笑得这么真切! 就为这一点,这个胖丫头都值得他们感谢不尽。 这两个人,一大一小,都是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 既然说了要交换,两个人就真的挤在一起,你比划几下,我讲解几句,像模像样地展开了学术交流。 就在这时,树林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守在林边上的求死军立刻警惕起来:“来者何人?” “下官石城县尉何昭,前来请罪。”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来人从马上跳了下来。 飞天大将军扑棱棱地拍动翅膀,从树枝上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这只贼鸟!”何县尉抓起它的脖子,轻轻拍了它两下,轻声说道:“回去城中,告诉祖母,让她不要担心。” 飞天大将军叫道:“又不是坏人!是老相好!” 何县尉白净斯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飞天大将军很是不甘,却还是拍动翅膀飞了起来,只是飞在空中它竟然开始唱了起来: “你回来也算是重圆破境,休要再觅封侯辜负香衾。粗茶饭还胜那黄金斗印,愿此生长相守怜 我怜卿。” 这大鹦鹉这么多年执着地学习唱戏,可惜的是,它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唱起来就荒腔走板,不熟悉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它唱的是哪一段。 何昭暗自翻了个白眼,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地用余光观察着前方,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才松了口气。 这何昭当然就是顾昭,她女扮男装在石城生活了五六年,早就做好了会碰到秦行烈的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碰到秦行烈,先碰到秦行烈的却是何长缨这个死丫头。 刚才两个嬷嬷一听到秦行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