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距离仲帅府特别近,这求援的火箭信号发出去之后,没有多久,就能听见后山军营的方向响起了击鼓的声音。 但是云从吉羽的面色虽然稍有变化,却并没有护卫们想象的那种恐惧表情。 他只是在战圈之外,催促着自己的手下:“速速将仲云棠拿下,别让他跑了!” 仲云棠虽然也会一些武艺,但是却不适合这种战阵,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顾昭发现了,那个手刃军官的随从,是仲云棠身边武艺最出众的,出手最为凶狠。 如果他多次相救,仲云棠早就受了不知道多少次伤了。 现在云从吉羽一催促,这个随从面对的压力就大了很多,但是他依然死死守在仲云棠身前,不肯后退。 仲云棠望向这个随从的眼神都变得感动起来。 他当初在上京城救下这个北安武者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人的一身武功,现在看来,这人的忠诚无畏也格外令人欣赏! 但是这随从毕竟只有一个人,其他随从的实力完全无法和他相比。 当所有攻击都集中在他自己身上时,他也不由左支右绌,露出了破绽。 一支枪从随从们之间的缝隙穿过,直刺向仲云棠的胸前! 仲云棠身边所有人都被缠着,根本没有人能救他。 眼看着枪尖已经碰到仲云棠的衣服,突然,一道 剑光闪过,就像是夜空里的电光一般,一闪即逝。 被这道亮光闪了眼睛的众人定睛再看时,就发现一排尸体倒在仲云棠等人马前,正是刚才几乎要将仲云棠刺穿的那支小队,全员暴毙! 前方的屋脊上,却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白发垂肩,面具狰狞,手中长剑上的血珠还未滚落。 “厉王!”仲云海立刻忘记了之前对顾昭的仇恨,把顾昭的手用力丢开,指着这个人影大叫起来。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如何被这个身影捏着,像是一只没有人管的野狗一样,被这个人任意处置。 正是因为这次经历,他在仲帅府中都已经没有了安全感,总觉得随时可能会被人提起,随意欺凌虐待。 愣住的云从吉羽被仲云海这一声唤醒,立刻喝道:“仲云棠,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北安厉王竟然出手救你!你如何解释?” 仲云棠也很茫然,但是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明明是你勾结北安厉王,一起来诬陷我!” 云从吉羽冷笑起来:“我马上就要把你生擒活捉了,还需要用这一招来诬陷你?”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出手帮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是同伙!” “你胡说!”仲云棠也觉得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但是不管如何,这个指控必须否认! 就在这时,秦行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仲云棠,你当初可是向紫鹤大人指天发誓,紫鹤大人才给了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结果你到现在,只做到了一小部分,就弄得场面几乎失控,你可真是个废物!” 他这番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东昊人都震惊了,不管是仲云棠自己的手下,还是云从吉羽的手下,以及仲云海和他的护卫们,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仲云棠。 大家之前听着仲云棠和云从吉羽的争吵,心中都有各自的判断,大部分人都是觉得云从家好像更有道理,但是也并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不好妄自判断。 但是现在北安厉王都来救他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仲云棠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惊惶起来:“你,你就是云从吉羽的同伙!你们一起来诬陷我的!我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紫鹤大人!更没有指天发誓!秦行烈,你也是个堂堂男儿,为什么如此信口雌黄!” 秦行烈摇了摇头,似乎很是看不上仲云棠,哧了一声,没有说话。 云从吉羽却接口道:“我对大昊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与北安人同伙。” “再说了,北安厉王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有什么能耐,用什么代价来收买他,指使他来诬陷你?” 云从吉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是 云从恒先的手笔? 只是在之前云从恒先告诉他今晚的计划时,只说了阖履光会配合他,可从来没有提到还有秦行烈这种份量的人物出现啊。 云从吉羽的心中产生了一缕事态失控的危机感。 “拿下叛贼仲云棠!”他果断下令。 仲云棠连忙拨马后退,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身边的人手太少,根本不是云从吉羽的敌手。 现在后退,马上援兵到来,再做理会。 可是他身边那个最勇猛的随从却一提缰绳,向着旁边跑了出去。 竟是抛下了仲云棠,准备独自离开。 仲云棠大惊失色,无法理解这名随从为何会如此。他刚才明明是用生命来保护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随从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仲云棠,你向紫鹤大人承诺,会将功赎罪,紫鹤大人才派我保护你。” “现在你既然撕毁了当初的约定,我也就没有必要守在你身边了。” “为一个东昊畜生效死,呵呵,我早就快忍不下去了!” 说着,随从飞身而起,跃到了秦行烈身前,躬身下拜:“控鹤司白鹤拜见励王殿下!谢殿下救命之恩!” 秦行烈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仲云棠的眼眶都差点裂开:“你说什么?” 但是不等对方回答,仲云棠自 己就想明白了,他不由抬头望着夜空,突然大笑起来。 “好一个局!好一个控鹤司!好一个紫鹤大人!” 从开始这个人就是控鹤司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自己却从未察觉。 亏得他还一直以为,他在上京城中任意行事,是因为他谨慎又聪明,却从没有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