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茉脸上带笑,领着陈枫泽便出了太子府。
此刻,两人正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之中,看似漫不经心地闲聊着。
“那包花籽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呢?”陶南茉心里想着,面对眼前这个不过才几岁大的孩子,实在无需拐弯抹角,于是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道。
话音刚落,陈枫泽突然间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陶南茉。
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在确定对方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后,他才轻轻地将嘴唇凑近陶南茉的耳畔,用稚嫩而又坚定的声音缓缓说道:“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她说……她和您差点儿就成为亲戚了。”
这句话虽然说得语速极慢,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言罢,陈枫泽小心翼翼地松开双臂,然后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枚珍藏已久的佩饰。
这枚佩饰被他妥帖地放置在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里,看得出对其珍视无比。
只见他郑重其事地将它捧到陶南茉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
陶南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了过来,当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便涌上了心头。
手中摩挲着这块佩饰,她的表情开始带着一些怀念的情绪。
这块所谓的佩饰看上去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粗糙,不必说什么材料质地。
这其实就是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普通鹅卵石。
若单纯以金钱价值来衡量的话,这样的东西确实不值几文钱。
然而,对于陶南茉来说,金钱从来都不是她所看重的东西,在她眼中,情义无价。
事实上,陶南茉的家世背景颇为复杂。
她的父亲是户部侍郎,但她的母家却是富甲一方的巨贾豪门。
而太子娶她做正妃子,也是为了她的钱。
从小在金玉堆里长大的人,会对相识于微末的人更容易产生好感。
陶南茉认识洛启泰的时候,她以为对方只是商船上的一个小伙计。
而洛启泰则认为对方就是来看货的商行二掌柜。
当时,他虽然看穿了对方女子身份,但也没有半点轻视,反而依旧和以往一样做生意。
一来二去,两人的交际多了,才慢慢有了后面的情谊,洛启泰原是和陶南茉说好,要去陶家提亲的,但最后两人只能天人永隔。
这个佩饰,是洛启泰在海外国家的一处沙滩上捡到的,打磨雕琢都没有假手于人,原是等完全好了以后,再配上黄金宝石,等提亲的时候,拿来做定情信物的。
陶南茉也曾不只一次见过此物的半成品,但到最后她嫁给了太子,也没有再见一次这东西。
洛启泰下船赶去接自己两个妹妹的时候,他已经有预感自己可能会死,便将这枚佩饰交给了自己的大嫂保管。
甚至特意吩咐,如果自己一盏茶的时间没有回来,就立刻开船。
诚然这真的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营救。
他不仅没能救出洛玉芙和洛玉荷,还被人当街击杀了。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礼物。”陶南茉把石头佩饰收好,“看来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那薛大夫又是谁?”
“是小姑姑!”陈枫泽到底是个孩子,所以面对陶南茉,他还是少了些许防备的。
一听这话,陶南茉脸上一变,立马对着外面喊道:“快回太子府,本宫有急事。”
这个傻丫头,怎么能够为了报仇就以身饲虎呢!
想到这里,陶南茉是既心疼又难过。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子陈济耀早就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再次沉沉睡去了。
陶南茉赶到薛阿肆的院子,正想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却又是被那个内侍拦下了:“太子妃请留步,太子刚刚叫过水,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你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
“我知道了!”陶南茉紧握双拳,对身边的心腹吩咐道,“等太子离开后,让薛良媛到我那里去一趟,她伺候太子有功,我要赏她。对了,务必客客气气的。”
说完她便离开了薛阿肆的院子,但是她的人留下了。
内侍也不懂这个一向万事不在意的太子妃,今日怎么这么关心一个新抬的良媛,不过这后院争斗的事情,他还是少插手为好,免得把他自己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