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看着他眼含讥诮:“爸,当初赵雪华要送我回老家,你压根没阻止,其实,你也不想看到我对不对?”
凌文海避开她的视线,嘴唇嗫嚅:“你胡说什么,当时家里养几个孩子,我的工资根本就不.....”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呢?”凌槐绿打断他的话:“我们父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还要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意思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以前小时候看不明白想不通的事,现在,我都明白了。
你无法面对我,看到我,就会提醒你背叛我妈的事实,这会让你寝食难安!
或许,赵雪华也看出了这点,她就顺势提出要送我回老家的事,你也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凌文海眼神瞬间慌乱,他没想到,隐藏了这么多年的隐秘之事,在今日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不....你....你不懂!”他喃喃说了这么一句,把头给别到了一边去,不敢看凌槐绿的眼神。
没有人明白他那时候心里的纠结难受,他对赵秀华那个妻子,又不是全然无感情,在听到她身亡,还被人取代后,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他难啊,他发现的时候,赵雪华不但跟他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
一边是死去的前妻和女儿,一边是温柔相待的小姨子和儿子,心里天平来回反复,他很难的。
他不想看到女儿那双眼睛,每次凌槐绿小声跟他说:“爸爸,妈妈怎么去羊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她不喜欢我了!
爸爸,妈妈不是原来的妈妈了,她变得好可怕!”
“爸爸,是不是我们把妈妈给弄丢了,这个妈妈是假的!”
天知道,他听到这些话时,心里有多恐惧,生怕那个泼天秘密,突然有一天就被人发现。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是个好色忘恩负义的东西,让他家庭前程所有一切都毁了。
于是,赵雪华提出送凌槐绿回老家时,他用沉默表示了认可。
凌槐绿被送回乡下后,他甚至都不敢去赵家那边探望,他害怕看见女儿期盼的眼神,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念亲情的混蛋。
小绿在乡下吃苦,他也不是不知道,毕竟,他作为赵家女婿那么多年,赵家人什么德行,他还是很清楚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当初赵秀华非要顾念那个妹妹,要跟着她出去,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他不得不跟着善后。
这一切,他都是被逼无奈啊!
凌槐绿瞧着他躲闪不及,狼狈凄凉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所以,父亲,你都知道的,你知道所有的事。
你清楚我妈的冤屈,也清楚我在赵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可你为了儿子为了前程,选择装聋作哑不吭声,任由赵雪华一步步欺辱我!
时至今日,你怎么有脸,你又哪儿来的脸,指望我会赡养照顾你的余生呢?”
凌文海被她眼里恨意震惊,一时间,有种无所遁形的羞恼:“所以,从你回来那一天起,你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你装乖卖巧,听话嫁到了裴家,等到自己有能力之时,就开始反击了?
凌槐绿,你...你不愧是我凌文海的女儿啊,居然藏的这么深,还没叫人发现!”
凌槐绿呵呵:“哪里赶得上父亲你,枕边人换了都可以无动于衷,也不怕我妈半夜来找你!”
凌文海哼了一声,要是世上真有鬼,赵秀华也该去找赵雪华才是。
想起这个女儿回来后,家里发生的种种事件,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家里那些事,都是你干的?”
他甚至有种,他和赵雪华卖房子离开,凌槐绿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的钱......
“我的钱,是被你给拿走的?”
凌槐绿收起手里的橘子皮:“啧啧,凌文海,你一定是疯了,你和赵雪华私下商量着买房子买断退休金这些事,你觉得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哦,也有第三个人知道,赵雪华是跟谁一起跑路的,你知道不?”
她见凌文海一脸茫然,突然就笑了起来:“你不会不知道吧?真有意思啊,你的妻子伙同他人偷换了你的钱,你居然连奸夫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奸夫也不是外人,就是赵雪华的老相好王全贵!”
“王全贵?”凌文海咬牙切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凌槐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腿断了,脑子也跟着丢了吗?王全贵带着家里存款跑路,他媳妇黄大芬告到了公安局。
人家黄家是有人的,稍微一查,就晓得他是跟着你媳妇一起跑的。”
“你!”凌文海原本蜡黄的脸,因为愤怒染上红晕:“你....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气我的?”
“对呀!”凌槐绿拍拍屁股起身:“你怎么才知道啊?
顺便也是过来告诉你一句,你还不到50岁,又拿了那么一大笔买断的退休金,所以,于公于私都还轮不到我的赡养费。
你要是觉得不服,就去法院起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