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他只能拼尽一切想要将祭祀仪式立马完成,以此获取力量。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他的身体忽然不听使唤了,不管他如何想要动作,都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
禁锢术。
什么时候他被下了禁锢术?
难道是刚刚这两人在他身后的时候?
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真脏。”景星嫌弃地拍了拍手。
“你们要做什么!?”
直到现在,云翳还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成功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
比起死亡,他好像更加恐惧着失败。
秦蓁没有说话,只是和景星一起将重伤的齐长老扶到了祭台最前方坐下。
云翳看着齐长老,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什么一般:“是你做了什么?”
“呵。”齐长老冷笑。
而她这副模样,落在云翳眼里,便成了默认。
“为什么你总是坏我好事!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逐出妙音阁!?像丧家之犬……”
云翳的话还没说完,秦蓁便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废话真多。”
因为出手极为不讲究,秦蓁这一下极重。
痛得云翳整张脸都扭曲了,却连痛呼声都无法发出,只能恨恨地瞪向秦蓁。
然后——
他瞪眼的瞬间,秦蓁的右手忽然伸出了两根手指,直直地就戳在了他眼珠之上。
剧烈的疼痛自双眼传来,云翳的视线瞬间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虚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秦蓁的手指再用力一分,他的眼珠就会被戳爆。
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感蓦地浮现在心头,让他头皮都在发麻。
云翳拼了命地想要重新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
“哎呀,看来就算变成了半个天魔族,眼珠还是脆弱得很啊。”景星笑眯眯地开口道。
“想留在妙音阁,可以,死了就行。”
齐长老显然不是个会骂人的,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
云翳气得想要骂人,可因为被卸掉了下巴,他根本发不出任何人声,只能“唔唔”叫唤了两声。
但只是这么两声,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因为——
他赌秦蓁她们杀不了他。
就算祭祀被打断,但他半步迈入了天魔的领域,可不是两个金丹、一个炼气期能够杀死的。
刚刚那句“送他上路”,不过是自大的妄言罢了。
待他冲破这禁锢之术,得到天魔的全部力量,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送谁上路!
秦蓁虽然不知道云翳在想什么,但是看着他那副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想什么好事。
所以,修魔会让人变成傻子?
真可怕。
景星自然也注意到了云翳的眼神,却是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更远的方向。
很快,他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秦蓁见状,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浮瑶长老他们那边搞定了?”
景星点头:“嗯,开始吧。”
秦蓁闻言,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往后撤了一步。
与此同时,云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能够动了。
他们撤去了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术?
明知道这可能有诈,但是云翳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在身体获得自由的一瞬间,拼着燃烧神魂的代价,也要继续祭祀仪式。
刚刚停滞在玉石中的猩红的血液,此时好似喷泉爆发,一股脑儿地全部涌入云翳的身体里。
生怕慢了半分,又出现什么变故。
随着血液全部涌入,云翳身上诡异的红色魔纹也噌噌生长,连带着他原本琥珀色的眼睛,也渐渐染上了红色,看起来恐怖异常。
云翳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在不断充盈,将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淬炼。
他从来没能跨过去的金丹期瓶颈,不过在一息之间便轻易跨过,甚至直奔着化神期的修为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云翳狂喜,忍不住大笑出声。
可秦蓁也好,景星也好,甚至齐长老也好,看见他修为大涨,却都无动于衷,像是在看什么将死的蚂蚱在那蹦跶。
那是云翳最恨的眼神。
当他这个天才第一次输给别人后,那些人便开始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现在他已经是化神期的天魔,是现在的修者必须要高高仰视的存在,不过是两个金丹、一个炼气期,凭什么还这样看他!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云翳了。
他不会再输给任何人。
“都去死吧!”
云翳高高跃起,被魔气包裹的手成爪状,向着秦蓁的心脏便狠狠抓去。
可秦蓁见状却不躲不避,反而坦荡荡地抬头注视着云翳。
那双眼睛清亮无比,仿若能透过这副身躯看到云翳最真实、最丑陋的模样。
像极了芸娘当初知道他为了成魔,用整个小河村村民修炼时的表情——
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