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受到那柔软蓬松的触感,秦蓁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她并没有收剑。
而是忽然选了一个没人的空地,猛地把剑掷了过去。
灵剑深深插入地上坚硬的石板,只露出半截剑身。
而这,还不算完。
秦蓁直接将乾坤戒里的所有灵剑都拿了出来,顿时剑雨落下,齐齐插在了那一片空地之上。
而这些灵剑,大多数还是淮序之前送给秦蓁的。
“小师妹这是要做什么?”向清看不懂秦蓁的操作。
宁魄也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向清努力辨认了一下:“摆的阵法?也不太像啊。”
反正她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而且也没有什么阵法是像竖根中指一样吧?
宁魄再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形状,他总有一种侮辱性极强的感觉。
秦蓁可不管别人到底怎么想,这样插完剑以后,便连忙从景星的背上,将大师兄耷拉的脑袋拉了起来,然后疯狂往里面塞吃的、喝的。
一边塞,秦蓁一边还喃喃了一句:“我这算是……摸到水龙头了?”
秦蓁被自己的冷笑话,弄无语了。
淮序只觉得身上的伤痛,瞬间减轻了不少。
随后,再次腾飞扎入雷暴中心,对抗劫雷。
秦蓁见状,舒了口气,随后又对着淮序的方向,喊了一声:“大师兄,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灵力不够了,记得回来找我,我还有好多吃的!”
秦蓁说着,直接盘腿坐在景星背上,用自己的异火开始烹饪起食物来。
景星:“……”
多新鲜啊,有人坐在他背上做饭。
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劫雷:“……”
靠靠靠,不讲武德,这群人不讲武德!!!
劫雷下意识地想要制裁秦蓁这个异类,但是它还没来得及向秦蓁靠近,下一刻,它便不由自主地被地上那个剑阵吸引了过去。
劫雷:“???”
劫雷要疯了,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它会被那个奇奇怪怪的剑阵吸引啊?
每一把剑,它都想上去盘上一盘。
等到它很小的一部分,盘上剑身的时候,瞬间力量便被散入了地面之下,竟是被化解了。
在劫雷分神的短短一刹那,淮序迎着劫雷越战越勇,就算身上已经没有几处好肉,便是连灵魂都在不断颤栗。
他依旧没有要后退分毫的意思。
战!
战!!!
战到最后一刻。
这是龙族血脉里永远无法割舍的本能。
他们不会退缩,不会逃避,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身体里还有一滴血,他们就会不断地战斗下去。
从那场复仇以后,淮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毫不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战意了。
虽然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但是淮序有段时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想起当时那些同族看向自己的眼神。
惊恐、害怕、畏惧,仿佛是什么可怖的怪物,而不是自己的同族。
就连亲生父母死前发出最后的声音,除了求饶,便是谩骂:
“丧心病狂的怪物!”
“没有人会喜欢你!”
“去死吧!”
“总有一天你会比我们死的更凄惨!”
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他们说的对。
他也不喜欢在落星渊行走,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些人的心里,自己就是暴虐和恐怖的代名词。
所以,才会在遇到温琼华后,想也不想就去了破云宗。
在那里,大家都不太怎么正常,也不在意别人不正常。
这是他最轻松的一段时光,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不再频繁的噩梦,甚至再想起那些恐惧的面庞和愤怒的诅咒,也渐渐没有了太大的情绪起伏。
但是,他开始压制自己的好战和力量,他不想从破云宗众人的脸上再看到那样的表情。
他越来越沉稳,努力地释放着善意,吃苦耐劳,不断地往一个值得依赖的破云宗大弟子靠近着。
便是温琼华见状,都没忍住感慨:“淮序,你什么做得很好,但我希望你先做自己,咱们宗门谁没点毛病啊?享受生活,别压抑自己,年纪不大怎么都这么老成了?”
他应下了,却始终有些放不开。
他既不能像景星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不能像宁魄那样,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他把装点成一幅美丽的画作,将自己的色彩全部拘束这个划定好的“画框”内,绝不出格。
但是,他现在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因为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不管他变作什么样子,对于破云宗的人来说,淮序就是淮序。
浓烈的色彩从画框中延伸而出,泼洒至挂着画框的前面。
原来,画框之外,也是更广阔的新画布。
懂得欣赏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他的释放。
龙吟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