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镣,覆盖神秘箓文的手铐,以及白色囚服。
这些装备统一出现在了陈宁的身上。
他坐在四面光滑的玻璃牢中,神情淡然,一点都不慌乱,就像是坐牢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在昨日正午回城,还没来得及回武院,便被赶来的巡捕队长以私通诡物的罪名拘役,然后被关押到了这极厚的玻璃牢房中。
周遭还有些狱友,正透过自己的玻璃房来打量陈宁,其中有些狱友会张大嘴巴叫嚷,但因为玻璃房隔音的原因,陈宁并听不清楚。
好在可以通过口型来对话语。
所以陈宁也能猜出其他狱友说的什么,大概是“草泥马”吧。
看来有些狱友不太友善啊。
好在还是有懂文化的狱友,会在玻璃上写字,借此来交谈。
可惜陈宁不懂文化,只能摇头。
但他也在其他狱友的文字中收获了一道消息。
这里关押的都是……
死囚。
“老雾山屠村事件主犯,陈宁出列!”
一道厚重的声音从玻璃房中的喇叭里传出,随后玻璃房洞开,两名身着重甲,手持枪械的巡捕走进,直接用枪械顶着陈宁的脑袋,喝道。
“走!”
陈宁瞥了他们一眼,也没反抗,跟着前面带路的巡捕直行。
弯弯绕绕,兜兜转转。
陈宁到了一处阴暗的小房间,身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双手负后,背对着他,厚重的声音带着威严道。
“陈宁,私通诡物,于老雾山处屠村,造成上百村民死亡的血案,骇人听闻,如此重罪……”
男人慢慢转过身来,面容严肃,再吐道。
“若你现在认罪,道出细节,指出嫌犯,还可以将你从轻处罚!”
陈宁淡淡看着他。
“看我做甚,还不认罪?!”男人大喝一声,粗犷的面容绷起,很是威严。
“我没罪……”陈宁这句话刚说出,男人一把上前,将他的肩膀死死捏住,眼神射出凶光,凝眉威胁道。
“你没罪?呵,你屠杀了老雾山上百村民,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若是你再这般油嘴滑舌,就怪不得我使些逼问的手段了!”
“你们这些囚犯就是这样,天生嘴硬,得拿硬东西来撬!”
陈宁看着捏着自己肩膀的手,独眼平淡的瞧着男人,问道。
“你是得了谁的命令来诬告我吗?”
“什么诬告?”男人面色凶狠,声音再增大,喝道。
“你所做之事,自己不敢承认,便在此油嘴滑舌,蝇营鼠辈,我定要将你落罪,得到应有惩戒!”
“是城主吗?”陈宁忽得再问。
“什么?”男人眼神间闪过不易察觉到慌乱,神情更加凶狠,大喝道。
“你这畜牲乞丐,老子定要将你的嘴撬开!”
陈宁不说话,只是在昏暗的灯光里淡淡看着他,眼神淡然而有力。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话锋突的一转,再道。
“当然,若是你能及时反省,配合巡捕们的调查,以此来戴罪立功,我相信城主大人也会对你网开一面,甚至可以将功抵过。”
说罢,男人再一拍胸膛,继续道。
“到时候我张葛也会在城主大人面前为你求情!”
陈宁微微歪头,只在昏暗灯光下说出两字。
“呵呵。”
————
城主府。
阴暗卧室内,身材肥胖的城主正面色焦急的等待。
房门未开,戴着苍白面具的身影忽得浮现,尖细声音淡淡说出。
“为何如此着急唤我?”
城主面色焦急且愤怒,拍手喝道。
“你说要十余尸鬼的心脏,我特意让商队换资源时去取,而你却做出屠村和拦截商队之事,如今郡长在查,真要被证实,我这城主之位定然不保,你说说该怎么办?!”
“莫慌,这是召唤恐神的必要手段。”苍白面具缓缓摆手。
“不慌?你他妈的当然不慌,老子可是靠着云离城过活的……”
“郭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苍白面具尖细的声音沉下。
名为郭厚的城主顿时不敢再言,室内气氛沉闷片刻,他再压着性子恭声道。
“可是小祭师,我在云离城里的地位得稳住啊,上次你们在云离城里袭杀武夫,侯院长大肆追查,还是靠我压下来的……”
“如今你们再整出老雾山屠杀这一出大戏,郡长一追查,我这城主的地位是真保不住了!”
“这是你想要成为恐神信徒的代价。”小祭师不急不缓的说道,又忽得问道。
“再说了,你们不是有个少年能拿去顶罪吗,这是你们惯用的把戏了,把他拿去顶罪,洗脱你们的嫌疑。”
“唯一可惜的,便是那少年真的很有意思,恐神很喜欢他,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更适合做信徒,或者是祭品。”
“不行!”城主猛得摇头,“陈宁是郡长专门指派到商队里的,郡长一定会亲自审问他!”
“换句话来讲,陈宁就是郡长放在商队里的棋子,她早就在怀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