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的日子很是清闲,远没有鬼神之境里那么紧张。
陈宁过着闲散日子,有时去给姜秋禾当陪练,有时和周烛吃夜宵,偶尔瞧瞧身体健康的王文恭,也算有事可做。
唯有殷桃,他很少能看到。
前几日殷桃回来过一次,带回来了很多东西,有城南别墅的钥匙,也有豪车的钥匙。
她笑着将钥匙串递给陈宁,很是骄傲的说道。
“小宁,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
陈宁没说什么,接过这所谓的礼物后,轻声问道。
“你现在很忙吗?”
殷桃脸上的笑容一怔,有些手足无措的撩了下耳旁发丝,随后微低脑袋,小声的局促回道。
“是有些忙,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已经是云离医院的院长了,要处理好多事情啊,一天到晚都要到处奔波,根本闲不下来……”
“可以闲下来的。”陈宁打断了殷桃的话语,并解释道:“我们现在有很多钱,想要的都能买到。”
“不。”
屋内昏黑,殷桃摇头,眸子里闪着桃红的光,轻声道。
“我想要的买不来。”
“为什么?”陈宁再问,他越渐不解。
殷桃却没有回答,留下了钥匙串和一张银行卡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宁这个问题,突兀的离去更像是在逃避,她能以现在这个姿态坦然面对所有人,唯独不敢直面陈宁。
或许在她完成第一场移植手术后,她便无法回头了。
又或许她已经沉迷在了这权利的游戏场中,想要步步登高。
总之,她确实是变了。
但这不就是人生吗?
走廊末端。
姜秋禾微微探出脑袋,瞅了一眼靠在栏杆上发呆的陈宁,小声喊道。
“我都听到了哦。”
陈宁转头微微瞧了她一眼。
“吵架啦?”姜秋禾扬起眉毛,好奇再问。
“没有。”陈宁摇头。
“伤心啦?”姜秋禾穿着棉质睡衣,缓步走近。
“算不上。”陈宁再摇头。
“那你就是进入青春期了。”姜秋禾断言道,同时又很老道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
“没事的,我也经历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不要想太多。”
“什么感情?”陈宁追问。
“就是家族对我的期待咯,然后自己没办法完成所造成的自我埋怨。”
现在姜秋禾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件事了,虽然压力还是会很大,但至少不再自闭。
“那你现在完成家族期待了吗?”陈宁又问。
姜秋禾便不说话了,转而靠在栏杆上和陈宁一起发呆。
“怎么回事?”晚归的周烛提着刚买的一袋烧烤,瞧见两人,不解问道。
陈宁与姜秋禾同时转头瞧了他一眼,却都不言,继续靠着栏杆发呆。
“哟,还挺忧郁。”周烛轻笑一声,双手负后,朝两人靠近,继续问道。
“一个两个吃饱了撑着,闲得没事整致郁系风格?”
“你不懂。”陈宁摇头。
这句话属实把周烛整乐了,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懂?”
“姜秋禾说了,这是青春期的烦恼。”陈宁解释,再道。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这句话属实给周烛气笑了,反问道:“那我现在就投胎啊?”
片刻。
周烛似想到了什么,也靠在栏杆上发呆了。
“周师父,怎么呢?”姜秋禾疑惑询问。
“没啥,就是想到确实快投胎了。”周烛喃喃道。
陈宁不言,偷摸烧烤,巧妙进食,不动声响。
但这种小把戏怎么逃过周烛的观察,他瞥了陈宁一眼,未言。
陈宁便继续偷摸。
“你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尊重我?”周烛询问。
陈宁嘴角吃得油光发亮,用衣袖一擦,回道。
“改天请你。”
“好好。”周烛便笑着点头,与两人分食烧烤。
有一说一,和陈宁一起吃饭确实挺香。
因为这逼抢食是真快,能从他手上抢下来的食物怎么吃都香。
————
嘎。
苍白乌鸦落在屋顶,悬于尖端之上。
它的脸庞似戴着面具,其中空洞的眸子注视着整片城镇。
这里是白沙城,也是他选定下来的献祭场,将百万迷惘的灵魂全部献祭给高高在上的恐神,以寻求神的怜悯赐福。
扭曲的世界,应该以神迹来洗刷。
苍白乌鸦展翅,变为戴着苍白面具的身影,游走于夜空之间。
它是恐神的小祭师,要将整个城镇以鲜血献祭,将百万血肉重塑,化作恐神的人间炼狱。
血肉与暴戾方为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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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色。
周烛站在武院门口,穿着满是儒生味道的长衫,等着门口来人。
良久。
天际飞来金黄的鸟,萦绕变作血脉高贵的话官,为周烛带来大帝话语。
话官开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