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这两日神经衰弱,常常睡得不安稳。
入眠后,她梦到她从未有过的一段记忆——
迟奚祉强迫地将她带到了大殿上,而富丽堂皇的宫殿大火肆起,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没掉。
她被迟奚祉桎梏在怀里,他狠狠地掰着她的下颌,俯身在她耳侧低语,“睁眼,仔细看看你的父皇和母后。”
元知酌不愿意,她紧闭着眼挣扎地很厉害,泪水如潮,满脸狼狈破碎,迟奚祉依旧没有放过大,“你不看,那我说给你听。”
“他们两个现在正看着我们呢,你的父亲把手里的鸩酒递给了你的母亲,你母亲泪眼婆娑,仰头饮尽,呵,火好像燃到了你父亲的衣袍,他的手抖到连酒杯都拿不住了。”
元知酌的脸上血色全无,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交织,整个人薄脆到像是一言一语就能够砸死她。
迟奚祉的气息压迫在自己的身上,耳鬓厮磨的动作只让她感觉到无尽的害怕和压迫,他道:
“最后一面了,公主确定不睁开眼看看么?他们好像比我更想见到你,你知道他们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的时候,那样子有多么不堪和落魄吗?好像比公主现在还要难看些。”
“斟酒发作了,再不睁眼,公主就真的就没机会见到他们了——”
——
很恐怖的一个梦!
耳边低沉的声音像是诅咒般地萦绕着。
元知酌猛然睁开眼,她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床梁上的几颗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在她惨白的脸上。
她啜着气坐起身来,手将面上的发丝拨开,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梦,又是个怪梦。
“怎么了?”迟奚祉睡得浅,感觉到身侧的人儿醒了,他抬手过去想要安抚她的脊背,却被人狠狠拍开。
元知酌听到他的嗓音的一刻,感觉梦里的魔音还在耳侧,纤瘦的脊背僵直极了。
是梦,是假的,不要怕了。
她安慰着自己,缓了缓神,才将神智拉回来几分。
一旁的迟奚祉困意还未褪去,只是被她的动作惊醒了大半,手背上热辣的痛意传来,她使的力道不小。
不过他也没有恼,低沉的声线倦着乏意,将手拍在她的腰身上,识趣问她:“又做我的什么噩梦了?”
元知酌低声低气,平平道:“没做梦。”
迟奚祉没听清,“嗯?”
元知酌看着他愈想愈气,恨不得一把刀取了他的心口血作祭。
那么恶劣的事情,却很像是迟奚祉能够做出来的,他这人太坏了!
怒从中来,元知酌还是没有忍住,她再次拂开迟奚祉的搂自己的手,紧接着就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清寂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做个好人吧。”撂下这一句,元知酌没再管他,气哄哄地拢着锦被翻身往床榻里侧挪了挪。
迟奚祉这下是彻底地醒来了,莫名其妙挨了两下,要命死了。
微曲指骨蹭过刚刚被她打的侧脸,他漆黑的眸子沉着戾气和阴郁,侧身单单睨了她一眼,却罕见地没有动她。
——
元知酌那时候神志不清,现在回想起来,她两眼一闭都不敢睁开。
她现在处境就是秋后算账加有求于人,直接就跟那案板上脱了水的鱼一样,任人宰割,奄奄一息。
元知酌扒拉迟奚祉的手犹豫了一下后弱弱地松开,整个人偃旗息鼓,乖巧低顺的模样像是在变相地示弱认错。
迟奚祉的掌心摩挲在绣了牡丹凤凰的心衣上,他的拇指压着布料的边缘,戏弄似的往里探,盯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哂笑了声,“本事。”
元知酌轻喘了下气后偏了偏头,主动地倚上迟奚祉宽厚的肩头,微张的红唇献殷勤般攀附在他的双喉结处,察觉到他身体僵直的一瞬,她轻笑着往上,从他的下颌吻到唇角,乍着胆子抓乖卖俏,“求陛下怜我。”
故作羸弱的把戏,她百玩不厌。
迟奚祉颈上的皮肤难耐般滚了滚,外头闪过一道闷雷,青灰色微光转瞬即逝,他脸上的冷戾被打散了些,微微仰着脸避开她的讨好,说出的话意味不明,
“明明朕的皇后每天都和朕待在一起,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元知酌刚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两腿跪坐在他的身侧,她俯身而下,轻轻地亲过他的眼尾,“是吗?可外头的人都说我越来越像陛下了。”
“呵。”拐弯抹角骂他呐。
迟奚祉掰过她的脑袋,大掌箍住她纤细的脖颈,食指抵住她那张说话不饶人的嘴,似笑非笑地评道,“朕的皇后很神秘,但——”道行太浅。
他后半句的话还未说完,元知酌忽而伸出了舌头,她低垂的视线有些轻蔑又迷离,不知不觉她好像占据主导。
指腹传来湿热的触感,迟奚祉黑湛湛的凤眸沉降,掐着她前颈的手劲儿加大,直到桎梏的她不敢再乱动。
他绯唇吐出的话语膻腥又俚俗,“不是喜欢舔吗?怎么不舔了,昂?你也知道疼吗?”
“陛下——”元知酌仰着脆弱的细颈,轻轻喊着他。
窒息感让她的姣好面容失色,此时她比他要高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