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夜晚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安静了吧,连点动静都没有的。姜瑜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慢悠悠的融入这黑夜当中。
窗户半开着,夜风微微凉,但实在懒得起身去关。
老实说。
穿越过来一个月了。
她对这个世界,始终没有太多参与感。
没辙,惯性思维,她总喜欢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觉得自己特清醒。
然而今夜过去。
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她忽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特么的真变成一女孩了。
这痛经痛得呀。
真的是,她连夜给自己的手机备忘录添了一行,还设了重要提醒。
属实不想再经历了。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
还有身旁的这个家伙。
怎么说呢…
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居然能背起自己,走了这么远的一段路。
早已入睡了的江柠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说她坏话,打了个喷嚏,又转了个身子。
瞧着应该不怎么认床。
她好笑,瞧着对方睡着了的侧颜,有些恍惚。
江柠不怎么认床,可她姜瑜却会。
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在睡熟了租屋的那张硬板床。
现在冷不丁的换到医院这边,那叫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算啦算啦。
果然这大半夜的,真的是超级容易EMO啊。
也难怪这么多人大半夜不睡觉,跑人网抑云上写小作文。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
乐坛新人季,想来也是早就尘埃落定了。
姜瑜本想上去瞧瞧,可眼皮却一直在打着架。
算了算了,凑啥热闹。
顺手把床头的灯光熄灭,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
只剩下过道还亮着些许微光。
睡不着眯着。
她寻思着。
可好不容易才酝酿出那么一丢丢的睡意。
身边的江柠,竟然打起了鼾。
她的鼾声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医院里边,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原来美少女也是会打呼噜的。
她本就神经衰弱,伴随着江柠此起彼伏的鼾声。
好吧,好不容易酝酿起的睡意,都特么没了。
…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拨回那么一两个小时。
凌晨一点前后,新人季刚刚开始冲榜,各大音乐公司逐渐开始发力,一部分有水准,有技巧的歌曲,也开始逐渐浮现出了水面。
江柠姜瑜她们不关注。
自是有些喜欢听歌的夜猫子,在那整夜整夜的蹲守。
而现年三十二岁的钟保良,就是这样的一枚夜猫子!
三十二岁的年纪,高不成低不就,在南州一家私企上班,累死累活一个月赚个5000多。车房在父母的帮衬下,已经购置。就是还欠了不少的贷款,每天醒来的时候满脑袋想的都是欠银行的那些破钱,脑袋都是晕的,对生活完全就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到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可以热爱生活。
鸡汤谁都会喂,但也要喝得下去才行啊。
就比如今天夜晚。
凌晨,一点,刚刚陪同客户应完酬,虚伪且客套的同客户讲:“以后工作上的事还请多多帮忙。”
那个瞧着明显比他年轻好几岁的客户代表,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麻溜上了他滴宝马车,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莫欺少年穷,然后莫欺中年穷,然后莫欺老年穷,最后就是死者为大了!
真的是。
回到家中,酒没散去,躺在床上,怎么也都睡不太着。
正好短信,收到了乐坛新人季的推广。于是呼就点开看了那么一下下,刷了那么几首歌。
普通,太普通了。
完全没有他十八岁时听的那些歌曲,有底蕴,有味道。
人终究是种怀旧的生物呀!
然后他看到了一首新歌,叫《九局下半》。此时距离这首歌的发布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这首歌的热度,在疯狂的攀升,直至冲到了新歌版的榜首。
“什么鬼?又是炒作出来的烂歌吧。”钟保良骂了一声,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把歌曲点开。
虽然知道很多时候一首歌,一部作品,亦或者一条短视频的大火,必然是少不了背后的推手。
但生活在这样的信息茧房当中,又有谁能真的逃得开。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大数据就大数据吧。
然后点开播放。
嘈杂喧闹的背景音响起,似乎是在某个比赛的比赛现场。
观众的欢呼,空旷的球场,然后播音员在慷慨激昂的念叨: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来到诚心湖棒球场。”
巴拉巴拉,哗众取宠。
钟保良啐了一声,刚想关掉。
RAP嘛,那是年轻人的玩意you know what I am saying。
像他这样的中年,早就已经从这种东西里边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