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来不及闪避的雯昕直接微微挪动了身子。
这刹那的偏移,也让剔骨刀虽然刺中身体,却避开了要害。
“死!”
雯昕怒吼一声,身体顺势俯冲迫使陈煜拔出剔骨刀的刹那,竟是以自己为引再度诱发诡木盆的连环爆炸。
炙热的焚风和火焰,几乎将阴暗血腥的家畜公寓也染上了一层夕阳下的红色。
被火药味呛的直咳嗽的黎愔,试图用听力辨别雯昕的方位。
然而,爆炸声、狮吼声、陈煜的狂笑声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堪比灾厄一般的丧钟之声。
这让没有视觉只有听觉的黎愔越发心焦,不由大喊道:“雯昕,雯昕你在哪里!”
黎愔的声音有着一丝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恐惧和颤抖。
却见:
“舞狮人已经完了,现在来解决你,瞎子琴师!”陈煜森冷的声音猛的出现在背后。
血腥气、杀气就如同蛆虫一样通过毛孔钻入黎愔的体内,浑身寒毛直竖的感觉让他身子一晃,本能的从诡域中心离开。
不曾想。
“你跑不了。像你这种街头卖艺的,掺和这种事情不是找死吗?嘿嘿!”陈煜的戏谑声不断扩散、回荡,在公寓上空形成无数的回声。
置身其中的黎愔忽然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在一片泥沼中,四周全都是陈煜的声音,他根本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更不要说陈煜的动作。
“将我当成卖艺的?”黎愔灰白的眼睛里也浮现出一抹凶性:“那就……试试看吧!”
瞬间,其身后的泣血新娘猛地睁开了双眼,原本哀婉的模样如夏日冰块般迅速融化,而对应皮肉骨血融化的惨状下,血泪新娘化作了只剩白骨的狰狞模样。
刺耳的尖叫声中突然变得阴厉、邪恶起来。
琴曲之声也是骤然一变。
就连黎愔那恢弘繁盛的诡域,也在一阵黑风当中突然化作白骨演奏的地狱舞台,如同宗教画本上的炼狱众生。
诅咒随着琴声凝聚成一道道血红色的声波朝着四周奔袭,毫无死角、敌我不分。
所过之处,更是让柏油地面直接消融成布满酸汽的浓稠血沼。
大量的血雾从黎愔体内散发而出,此时的黎愔和身后的血泪新娘仿佛进行着邪诡的融合。
“嗯?”陈煜眉心一皱,隐隐察觉到黎愔这种手段仿佛是在开启某种“限制”,这是要拼命?哪有那么容易!
他举起剔骨刀,身后飘飞的人皮斗篷开始尖叫,并和五楼六楼的人头产生着某种共鸣。
定睛一看,那些堆满的人头竟是全部睁开了眼睛,在一阵诡异的碎骨声当中,露出一双双没有眼珠的眼白,眼白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动着,并从开裂的眼角渗出血泪。
这血泪迅速蒸发成的血雾,围绕在陈煜的剔骨刀之上,面对直冲而来的血色声波竟是一刀一刀的将其斩裂。
“到此为止了!”陈煜如豺狼般逼近黎愔!
他哈哈大笑着,狰狞的面孔露出杀人时特有的笑容,亦如他从前在工厂杀死其他人时一样。
黎愔阴沉着脸,有些瘦弱的身子已经绷紧,其身上的诡乐袍更似乎开始和身后的白骨女人同步。
就在黎愔打算破釜沉舟之际,身后竟突然涌起一阵暴怒的狮子吼。
狮子吼引动地面震颤,气势之强将所过之处的地面、草坪、树木、建筑等尽数撕裂成漫天齑粉。
“陈煜!”饱含怒意的嘶吼竟仿佛充斥在整个家畜公寓之内。
几乎浑身是血的雯昕,正拖着沉重的斩马刀,召唤出了一头十数米高的醒狮身影帮黎愔当下这道致命攻击。
“你竟然还没死!”一击不成的陈煜透着一丝不悦,似乎对自己下手不准有些懊恼。
“死?”雯昕微微俯着身子,呼吸中都透着一丝血气,被鲜血搞得黏糊糊的头发更是散乱在身前身后,让她的模样如同饿鬼:“我可不敢死!”
“在五伥号邮轮,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后来回返祠堂,看到队长他们的牌位。那一夜我就暗暗发誓,我绝不能死!”
“俗民同盟新生之下,需要我这样的‘老人’为他们保驾护航。”
“所以,我不仅要成为俗民同盟对外最凶猛的野兽,更要成为俗民同盟在踏足顶端之前的靠山,我还要……守着我的所有同伴!”
雯昕缓缓抬起头,疲惫的眼神中却是不屈的战意和熊熊燃烧的怒火,亦如她身后的醒狮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哪怕浑身是伤也要和主人一起做最后的反扑。
黎愔见状,深吸口气退回到了雯昕面前,已经磨损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指尖,再一起勾住了锋利的琴弦。
“要跟我拼生死了?”陈煜兴奋的舔舐着刀尖上的血迹:“那……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哈……”
狂笑中,陈煜化作一道血影猛冲了出去。
“来啊!”雯昕的怒吼声和狮子吼混合在一起,斩马刀凝聚最后的力量和醒狮冲出道道残影。
黎愔手一拍,诡弦琴翻飞之下,琴弦汇聚所有的力量如同长矛般疾刺而出。
二对一。
斩马刀、诡弦琴、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