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吉兆(1 / 2)

听陆朝添突然问起这事,燕乘春不禁神情一顿。

“还没。”

他道,声音听着似乎比方才低了一些。

陆朝添听到没有找到,不自觉皱起眉头,“上回不是传言那人在南方的什么城来着?难道是那消息有误?”

燕乘春:“消息没有问题。”

陆朝添一怔,“那为何?”

燕乘春抿抿唇,终于睁开眼。

此时葡萄架上已经爬了好些嫩绿枝叶,燕乘春看着那嫩绿定了定神,随之目光透过那枝叶的缝隙望向头顶那片蔚蓝长空。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如此默然几息后便见他再次开了口:“那人四处游历,之前打听到的只是他暂时的落脚之地,如今他早已搬走,我暂时还没打听到他的最新消息。”

陆朝添听了,有些替燕乘春难过,特想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安慰自己好友。

然他平日最烦读书,此时尽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典故或是什么动人词句,觉得头发都要掉了,最终只得放弃引经据典,只简单说道:“老夫人福如东海,上天肯定会让哥你找到那个姜郎中的。”

话音刚落,方才遮住日头的几片薄云忽地就被清风吹散。

日光霎时得了自由,猝不及防就从葡萄枝叶的缝隙处照射进来,直直射进了燕乘春的眸里。

燕乘春迎着那刺眼的日光,微一眯眸,别开眼,便见身旁的陆朝添突然兴奋起来,抬手举着那射进来的阳光激动道:“燕四哥你看,我方才一说完老天爷便把这光给射进来了,这说明什么?”

燕乘春早已习惯了他这样一惊一乍,内心与神情皆都毫无波澜,却又看在他花了八百两抢来的琼阙份上,十分给面子地配合道:“说明什么?”

以往这种情况,陆朝添多半都是直接自己唱独角戏,今日却有了个愿意给自己搭戏的,心情顿时更加雀跃,举起的手激动落在食几上,砰砰两下拍,“说明老天在回应我方才说的话啊!这可是吉兆!吉兆!”

燕乘春不经意看了眼被他拍得颤了两颤的酒杯,见杯里的琼阙还在,并未往外洒出一滴,心里舒服了些,随之默默收回目光自己歇着,没再继续给陆朝添搭戏。

不过陆朝添此时状态已入无人佳境,完全不需要有人再跟自己搭戏。

他一说完就立马提壶往自己酒杯倒满酒,随之双手端起往天一举,“老天爷,那姜郎中的行踪您必定是知道的!你方才即已回应了我,那就请您尽快把那姜郎中送到咱燕四哥跟前吧!燕四哥可是大好人一个,请您务必要帮他这个忙!我在这里先敬您一杯。”

言罢便毫不犹豫将手中琼阙倒在地上。

随着他这潇洒一倒,浓郁的酒香当即从地上升腾起来,随之在空中散开,霸道地直往人鼻孔处钻,那香气闻着比方才还要醇香浓厚许多。

燕乘春看着八百两的佳酿就这样被随意洒在地上,眼皮子终于忍不住突突跳了两下。

当真是暴殄天物!

要知道,若老天当真有眼,父亲又岂会好好的突然离世,他又岂会从小就成了孤家寡人?

他才不信什么老天!

念头闪过,心中随即生出些许烦躁。

他放下二郎腿,从椅子上坐起,双手撑在膝上,低头看了眼地上未干的酒水,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酒敬老天,还真不如直接敬给我呢。”

陆朝添闻言,从方才的澎湃中回过神来,当即提起酒壶往燕乘春空了的酒杯上倒满一杯,“这酒本就是给燕四哥你备的,自然全都是你的。”

燕乘春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将酒一口闷掉,随之放下杯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

陆朝添闻言,刚要再倒酒的手不禁顿住。

他心中很是不舍,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可知道宣平侯老夫人没准还在府中等着,便把挽留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想到还没喝完的琼阙,他忙把简生喊了过来,让简生帮着把剩下的大半坛琼阙给搬到燕乘春的马车上去。

燕乘春拦住了他,“不必,这酒你好不容易得来,还花了那么多银子,你还是留给自己好好享受吧。”

陆朝添一脸无所谓,豪迈拍了拍胸膛,“那有什么,给燕四哥喝就等于给我自己喝!”

燕乘春扬唇微笑,“你心意我领了,酒我就不拿了。你如此辛苦才得了这么一坛,还是给承德伯也留一些吧。承德伯虽暴力了些,却也是真心关心你的。”

他抬手拍了拍陆朝添肩膀,随即抬脚往外走。

陆朝添愣在原地。

不知是否他眼花,方才燕四哥提起他父亲承德伯时,他似乎看见燕四哥眸底闪过一丝低落与怅然。

陆朝添一时有些不解,可想到对方身世,当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

难道燕四哥是想到自己早逝的父亲了?

想着,他心里便有些难过,抬头望向那个渐渐走向院门的颀长身影,只觉那背影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孤单落寞。

他心头倏地就有些酸酸涩涩,连鼻头都似乎有些发酸。

“燕四哥,等等我。”

他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