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叶广延再次如遇晴天霹雳,蹭一下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苏娘子何出此言?某身体一直都好好的,怎会是中毒了呢?”
苏淡云自知这的确是骇人听闻了些,也没因对方不信自己而感到恼怒,她飞快斟酌了下,解释道:“实不相瞒,日前小女子去给尊夫人看诊,发现尊夫人的身体底子其实不错,实在不像是难以受孕之态,于是便想到了问题或许出在了叶老爷您的身上。
当然,小女子刚开始也没想到会是中毒,只以为叶老爷您只是需要个补方调理身子,便想着先把下脉后再针对您的情况开个有助子嗣的方子,好给您好好调理一二。谁料一番诊断下来,竟诊出了这中毒之状。”
说着,她拿起方才施针的两枚银针,“你们看这里。”
她指着那上头浅浅泛着的乌青给两人展示,又补充道:“小女子可以确定,叶老爷您的确是中了毒,只是这毒是长年累月一点点渗透的慢性毒,而这毒便是您至今都无子嗣的真正根源。”
叶广延听罢,只觉突然之间天旋地转,身子一晃,手上的帕子也脱手落到了地上。
“老爷!”
管家惊呼,忙一手扶住了他,又将他稳稳扶到了椅子上坐好,担忧道:“老爷您还好吗?要不要老奴伺候您到那边榻上躺下歇息一会儿?”
叶广延这下已经稍微缓过来了一些,摆摆手道了声不用。
说罢,他浅浅呼出一口浊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抬眸望向苏淡云,不解道:“苏娘子说某是中了慢性毒于子嗣有碍,且已经中毒已久。
只是某这么多年来一直身子康健,就是连小病痛也极少会有,不知某这中的究竟是何毒?为何中了毒后依然能如正常人般生活无碍?”
苏淡云认真回想了下,道:“叶老爷中的应该是一种名叫独孤的奇毒,小女子之前曾在医术上看到过有关它的记载,此毒源自西南小国,在前朝时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流入了大齐,只是传着传着便没了踪迹。
其实严格来说,此药应该也不算是一种毒,而是一种有奇效的秘药。根据医书记载,此药药毒性不会伤及性命,也不会影响夫妻之事,只会让中毒者无法绵延子嗣。
也正因为此,中毒者往往无法察觉自己中毒,尤其是男性,就算一直没有子嗣,也大都会觉得是妻子的问题,不会联想到是自己中了毒。”
她将情况娓娓道来,叶广延听着,后背早已冒出了一层冷汗。
想到夫妻俩只有他一人中毒,再想到他这偌大的家业,他当即就想通了背后下毒之人的险恶用心,只觉似有毒蛇爬过了自己脊背,让他瞬间遍体生寒。
他努力稳住心神,飞快在心中分析了下,问道:“苏娘子方才说某已中毒多年,不知具体是有多少年?”
苏淡云摇了摇头,“抱歉,这个小女子实在难以确定,但以叶老爷您的情况,时日肯定不短,最起码已服用了这药有五六年之久,如此才会伤到根本,对方即使不再下毒,中毒之人也会再难有后了。”
她清楚对方这么一问肯定是想就此找出下毒之人,便继续补充道:“因尊夫人身子完好,并无中毒迹象,所以下毒之人应该只对叶老爷您长期投了毒。而这药必须是要口服进体内才能生效,叶老爷可以看看平常有哪些东西是只有您自己喜欢食用的,或者从这方面入手调查一二。”
叶广延心头一震,眸光粹冰,立誓一定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这幕后之人揪出来严惩。
想到什么,他努力压下心中怒火,朝苏淡云紧张问道:“苏娘子,某身上这毒可能解否?”
苏淡云微蹙双眉,并没立即回答。
其实她是上一世从穆老的毒物手札上看到的有关这毒的记载,当年师父将穆老的心血带回,她虽对毒物害怕,却又好奇那些手札里到底都记了什么,便趁着师父不在,偷偷拿了翻看。
她记得那手札上的确记录了穆老如何解这独孤之毒,只是她自己还真没亲手试过,故而也实在没有把握说自己真能帮对方解毒。
叶广延见她沉默着一脸为难,心想着此毒多半应是无解,当即满心颓然,同时对背后下毒之人更加恨之入骨。
他闭了闭眼,随之强打起精神苦笑一声,道:“苏娘子不必为难,你今日让某得知了真相,某已经很是真心感激。”
“小女子可以试试。”
苏淡云忽地开了口。
叶广延怔住,随即两眼一亮,道:“苏娘子的意思是,某所中之毒可解?”
苏淡云颔首,道:“的确可解,不过实不相瞒,小女子之前只是在医书上看过这解毒之法,却并未亲手试过给人解这一味毒,实在无法保证能将这毒彻底清除。若叶老爷信得过小女子我,那小女子便尽力一试。”
听说有解毒的希望,叶广延只觉重获了新生一般,哪儿还在乎对方试没试过,当即满心激动地站起身来,朝苏淡云深做了一揖,“某恳请苏娘子一试。”
苏淡云忙侧身避开,“好,那小女子便姑且一试。”
叶广延心海翻涌,眸中泪光闪烁,再次行了一礼:“谢苏娘子出手搭救,此番恩情,某定铭记于心,终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