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跪直的身躯瞬间颓了下去,掌兵之权迟早有一天要交出去,他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难受。
可流放边疆……
边疆之地何等苦寒,即使能在流放路上托人照拂何从霜一二,却也无济于事,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他不甘心,余光望向祁彬蔚,寻求祁彬蔚的帮助。
祁彬蔚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丝毫不搭理。
作为靖安帝最不受宠的小儿子,又是和宋晴虹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有什么理由帮着何从霜呢?
更何况,定国公找他帮忙,岂不是笑话。
朝堂之上就属他没有话语权,若是出声求情,恐怕靖安帝就不只是处罚定国公那么简单了。
早上定国公来寻他时候,只是为了拉一个人垫背而已,祁彬蔚唇角微勾,他怎么可能出言为何从霜求情呢?
定国公脸色黑沉,朝着祁彬蔚投过去一波又一波的求助的目光,都被祁彬蔚忽视了。
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收敛住眼中的神色,不愿谢恩,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而后沉声说道:“听闻当时五皇子也在场,不知 五皇子看到了些什么,可否一一道来。臣想知道当日 发生的具体事情,臣相信五皇子。”
祁彬蔚眼皮掀了一下,终究定国公还是没放过他,要将他也拉下水,既然如此,他便如实一一说来。
祁彬蔚跨步走出,将昨日自己所见之事都说了 一遍,“父王,儿臣的皇侧妃朝颜相约宋晴虹在运河游玩,正玩的起兴,不料何从霜如同疯魔一般骑马朝着宋晴虹的方向而来,骑马想将宋晴虹杀死,马匹不好 控制,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不料还是没能成功,恼羞成怒之下拔剑直取宋晴虹的性命,好在儿臣略懂一点 武功,以石子投掷于剑身上,使得剑从何从霜的手中脱落,这才保住宋晴虹与儿臣的性命。”
定国公试图从祁彬蔚的口中找出一些破绽来,正是他的这番话,让他找出来一点能为何从霜脱罪之词。
“陛下!五皇子方才所说,小女如同疯魔一般骑马朝着宋晴虹的方向而去,或许是有人暗中谋害小女,让小女丧失了理智,分不清是非黑白,以至于犯下如此的大错,臣恳请陛下饶恕小女,边疆苦寒,她一个弱小女子如何受得住啊!陛下!”
祁彬蔚弯腰继续说道:“父王,儿臣还未说完,何从霜被抓住后,看向宋晴虹时满眼的憎恨,恐怕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亦或者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说完他转头看向定国公,问道:“此事不知定国公可知晓?”
定国公心虚撇过头去,不敢对上祁彬蔚的目光,他知道祁彬蔚所指之事是什么,对于这件事情,他只能装聋作哑。
就算是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
“臣不知五皇子说的是哪件事情?”
宋丞相眼珠转动,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想要阻止祁彬蔚,但来不及了,靖安帝已经对他说的话起了兴趣。
只是这么一来,这些大臣也就都会知道那件事情,对于宋晴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另一边,见话题轻易就被祁彬蔚调转方向,暗中观察着祁叡低声骂道:“蠢货一个!”
无关之事不必理会,他偏要上赶着应答上一两句,不觉间就引起靖安帝的关注。
他再不出面,这蠢货定是要犯下大错,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定国公这颗棋子还不能弃了。
“父王,儿臣有话要说。”三皇子祁叡上前高声说道。
祁彬蔚低着头冷笑一声,背后之人出来了。
我的好三哥,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从前是现在也是。
“叡儿,你先退下,朕想知道五皇子都知道些什么。”靖安帝淡漠的眼神望向祁彬蔚。
看看,这就是他的父王,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对他一个低贱的存在之人说的话也在意起来。
祁彬蔚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对他和颜悦色,更不会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呼唤他的名字。
“何从霜生辰之时曾邀请过世家大族之人前去,儿臣当日跟随户部侍郎之子前去,宴会快结束时遇到宋晴虹,瞧她神色匆匆,担忧她遇到棘手之事,聊了 几句,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儿臣令人去打探了一番,果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何从霜买通外男,令其进入后院,又在酒水中下药,使得宋晴虹以为不胜酒力,在后院歇息,而那外男就是何从霜找来陷害宋晴虹的,想让她名声尽毁,这件事情宋晴虹看她可怜,不愿追究,却不想何从霜依旧怀恨在心。”
祁彬蔚高声说道:“儿臣与宋晴虹多年的情谊,怎忍心看她被人欺辱至此,只是遵循她的意愿,一直没有提起,如今却也不得不提起……”
宋丞相微眯了一下眼睛,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宋晴虹一直喜欢五皇子,如今五皇子看似为她考虑,实则只是时机未到,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罢了。
现在都说出来了,往后宋晴虹的婚事就难了。
靖安帝听完,盛怒,“岂有此理!定国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宋晴虹是什么的人,朕心里清楚,绝对不会做出此种事情,何从霜嫉妒之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