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秘地说:“洛钦,别看队长这样儿一本正经的,我偷偷跟你说,他以前在部队被赵队骂得浑身抖、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在边上偷偷看着呢,哈哈哈……”
洛钦勾住他脖子,压着声音说:“对,就这样多给我讲讲你们队长以前的事,我没事儿逗逗他。”
“你敢逗我们队长?”猎鹰悚然道,“你当逗猫呢?”
洛钦摇头:“你连自己的老婆都哄不好,少管我。”
猎鹰大怒:“你找事儿是吧!”
洛钦跟猎鹰过了几招,正要起身,一阵眩晕感却突然传来。他勉强扶住边上的木桌,慢慢站了起来,脚下发虚。
“怎么了?”水荔扬转过头问他。
“可能是太累了。”洛钦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往宿舍走去,“你吃吧,我先回去睡一觉。”
他回宿舍逗了一会儿即墨朗,不舒服的感觉反倒越来越强烈,就迷迷糊糊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洛钦发觉自己最近似乎有些莫名嗜睡,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秋天的确容易犯困,遵从本能总是没错。
意识模糊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长走廊,而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他很清晰地知道这是梦中,可周身的场景却又无比真实,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洛钦只觉得四周乱糟糟的,好像有人在不停地走动、说话、搬东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怎么也躲不掉。他不耐地翻了个身,正要接着睡,忽然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洛钦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无菌服的年轻人站在自己床边,手里举着听诊器,正要来探自己的心脏。
这个人很是面熟,洛钦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就是水荔景。
“我有个弟弟,和你一样大,也一样是好孩子。”
面前的年轻人笑得温暖又和煦,跟水荔扬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洛钦想要爬起来,却发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被什么东西麻痹住了似的。
“不舒服吗?”水荔景又问了一句,担忧地来摸他的额头。
洛钦的手突然自己动了,他下意识觉得不应该这样,但实在无法控制身体。只听噗嗤一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透了水荔景的胸口,鲜血喷涌出来,洒了他一脸,还是滚烫的。
“不……”
洛钦惊恐地往后退去,周围的景物却在不停扭曲。?м??
水荔景眼中流出血泪,整个人僵硬地倒了下去,惨白的手似有不甘,紧紧抓着床沿——原本睡在身下的宿舍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手术台,洛钦看到自己满身都是鲜红的血,一种恐怖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水荔景的血沾在他手上,还散发着温热。洛钦焦躁地抱着头,视线里全都变成了一片血红,血腥味让他喘不上气。
他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影,目光聚焦几回,才勉强辨认出对方是少年模样的水荔扬。
“你杀了我哥哥……”他听到水荔扬痛苦又绝望的声音,“你害我没有哥哥了,都是你的错!”
——不是,没有。
“我恨你……洛钦,我恨死你了!”
——我没有杀他,没有……
洛钦拼命地想将眼前的景象推开,然而水荔扬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控诉缠绕着他,变成一只只狰狞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完全无路可逃。
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洛钦接着这股力量挣扎了几下,猛地从梦境里挣脱出来。
床头开着台灯,洛钦看到水荔扬双手抓着他的肩,正焦急地喊自己的名字,“怎么了?你不舒服?!”
洛钦发愣地望着水荔扬,没发现自己正抖得厉害。他喘着气,伸手轻轻抓住了水荔扬的胳膊:“荔枝。”
“哎,我在。”水荔扬俯下身,摸了一下他的脑门,“做噩梦了是不是?”
洛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噩梦中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水荔扬回来时见他还在睡,也没叫醒,没成想睡到半夜却被洛钦的呻吟声吵醒,一睁眼就看到身边人满头是汗地蜷缩成一团,神情极度痛苦。
水荔扬被吓坏了,起初无论怎么叫人也叫不醒,还以为是沉寂已久的哮喘病又犯了,差点就要去叫醒即墨柔。
“我头疼。”洛钦脱力地靠到水荔扬身上,声音黏糊糊的,带着鼻音,“荔枝……”
“那你躺过来,我给你揉一揉。”
水荔扬让他躺到自己腿上,十指均匀地按他的太阳穴和头顶,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让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缓解一些。
“梦到什么了?”水荔扬问他。
洛钦沉默,只是把头往水荔扬怀中挪了挪。
水荔扬只当他想不起来了,也没再问什么,继续给他按着头部的穴位。
“我现在真的挺满足了。”洛钦缓缓说道,“醒过来能看见你,不是假的,我就放心了。”
水荔扬轻笑一声:“你做梦还没醒呢?”
洛钦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个梦是什么意思,李牧祁当时给他的那些暗示其实一直未曾从心中散去,仿佛一个定时炸弹,深埋在某处他看不见的地方,时不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