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好像真的翻出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你并没有问是什么‘麻烦’,只是按对方说的,联系到了他告诉你的那所高中的高层,让他们随便找了个由头,取消了那年唯一一个取得全国化学竞赛决赛名额学生的参赛资格。”祝衍出神地看着自己已经不再光洁、平整的手臂,“你连那个学生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找的理由,是初赛作弊。”
白无泺忽然一怔,他看了看程清尧,两人都一脸讶然的表情。
他还记得自己刚上高一那年,H市某所高中的确出过这么一件事——某个据说是跳级上了高中的学生,拿到了那所学校唯一的化学奥赛决赛资格。
彼时上面已经大张旗鼓地宣传了好一阵子,在决赛前忽然又爆出来丑闻,说那个学生是靠作弊通过的初赛,东窗事发后被捋了决赛资格,后来还迫于舆论压力主动退学了。
那次“作弊门”的影响极其巨大,不少人都受到了波及,当时许多领导出席公共场合被人问起这件事,脸都是绿的。????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不光彩地挤进决赛的学生,所有人都张着嘴、伸着舌头嘲讽,一夜之间,“天才”就被从云端踩进了泥里,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卑鄙小人。
这让许多人觉得很快意,一个16岁就读高三的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脑子?早就说了,他靠的是旁门左道。
这是人们最想要的答案,总算有人抛了出来,不落井下石一脚,怎么对得起自己那泛滥的正义感?
“那就是我,李潇涵。”祝衍忽然笑了起来,“季仲连和他大哥季伯远都跟你有生意往来,所以你顺手就帮了你能帮的。你甚至没问一问,为什么他们要毁了这个学生,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如果随手毁掉一个人,对你们以后的合作有好处,那么那个人,死了就死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往后退了一步,被洛钦扶住,才勉强镇定下来。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禽兽,那些恶魔做了什么……就好像他们除了脑子里野兽一样的欲望和恶念,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祝衍的语气里发着冷,字里行间透出恨意,“只是因为我和即墨柔走得很近,他们看不惯即墨柔,却也只惹得起我,所以就那样禽兽不如……”
他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那时的绝望如今还被深深糅在他血管里、骨头缝里,让他觉得恶心、想吐,恨不得今时今刻也拿着刀站在那个大门紧闭的仓库门口,冲进去将那些泯灭人性的恶徒全部杀死。
仓库里的灯光昏暗得像他接下来十年的人生,苦涩、阴暗,充满了无法解脱的绝望。他记不清那些恶魔的脸了,只记得疼痛和屈辱,还有一种叫天天不应的恐惧。
没有人来救他,恶魔听到呼救声甚至会更加狂躁兴奋,让他身不由己地往那个泥潭里陷去。
太恶心了,太卑劣了。
祝衍那时还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也已经知道自己完了。此后的时光,他都要被永远锁在那间仓库里,被那些如影随形的梦魇所缠绕。
他那年16岁,却已经疲惫得像是过完了整个人生。
李潇涵眼中渐渐卷起回忆,他想起来了,季中校那个小儿子,在某一天的确是让他帮过这样的忙——毁掉对方学校里的某个优等生。
而他那时候要更加冷血无情,根本就觉得无所谓,当然不会记得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那之后,他们觉得很有意思。”祝衍扶了下自己的额头,苦涩地笑出了声,“他们天天都来找我,日复一日、没完没了的,还说如果敢告诉即墨柔,就让我死,他连我的惨叫声都听不到,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即墨柔的拳头握紧了,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只是松开了手,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茫然的姿态向窗外看去。
他当年真的毫不知情,甚至一直不理解祝衍为什么单方面和自己绝交,这个自己十八年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自己生活里。
他现在觉得,祝衍大概对自己也是有怨气的。
“真该也让你尝尝那种滋味儿,说不定你也会上瘾。”祝衍嘲讽地盯着李潇涵看,“不过像你们这种上层名流、天生在名利场里的天之骄子,什么没玩过,也不会觉得新鲜吧?”
李潇涵张了一下嘴:“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不知道他们为了不让我出现在学校里,为了给我一个这辈子再也忘不了的警告,才让你使出了这种下作手段。我那个时候刚刚考进了化学竞赛的决赛,如果在决赛里拿到名次,就能直接保送,离开那群疯子——你知道在那个破学校,每天到处聚集的都是一滩滩烂泥,连个像样的集训队都没有,我要考进决赛有多难吗?!”
祝衍越说越激动,甚至脸都变得有些红:“你也不知道,把我从那种绝望里面救出来的人是谁。如果不是水荔扬刚好撞到过一次他们堵我的场面,那天晚上我可能真的就自杀了,一了百了。”
水荔扬叹了口气,那天晚上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从一群小混混手中救下了被推搡的祝衍,当时那群人正逼着他打开自家家门。等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