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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父亲庇护的女继承人很悲惨,但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和妹妹得到幸福。路易为她神魂颠倒,对她言听计从,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忍受他无休止的祷告,圆房时的呆板,对诗歌和游戏的不耐------尤其是在路易没有那么听话以后。

他不懂爱情,不懂战争,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日子里他们一次又一次为行军路线和他们的婚姻生活争吵,她气急败坏,索性坐实了他的怀疑------布尔日大教堂的门(5),维特里的大火(6),路易以为全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他发现她和雷蒙德(7)在帐篷里接吻,气急败坏,声泪俱下,可怜的路易,你知道在你之前每个参与十字军的士兵都发现了他们的爱情吗?她有一瞬间怜悯过路易的天真,可转瞬便更强烈的愤怒取代:是路易有求于她,他需要男性继承人,需要一个庞大且富裕的封国,她没有义务为了卡佩的领地承受痛苦的婚姻和生不出儿子的指责,让路易找其他可怜的女人来完成这一任务吧。

她在决定离婚的那一天就挑好了下一任丈夫,并在回到阿基坦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亨利·金雀花,诺曼底公爵与安茹伯爵,并且还有可能成为英格兰王位的继承者,她在巴黎见过他,让他亲吻过自己的手,从他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他灼热的迷恋,和当年的路易一模一样。

她和亨利结婚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是个很好的丈夫。亨利如同她少女时期曾梦想的丈夫一样英俊、勇武且浪漫,她本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

她不在意亨利移情别恋,毕竟她也并不是一个忠诚的妻子,近十岁的年龄差距注定了她年老色衰时亨利仍然正当盛年,可她无法接受亨利将她的领地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一样随意安排,他的做法和路易有什么不同?路易,哦,路易已经死了,现在的法国国王是他历经三次婚姻才得来的儿子,腓力二世。

她短暂地想起腓力的脸,很快又将那个影子抛之脑后,她厌恶回忆起有关腓力二世的一切,甚至希望他从没有存在过。她的回忆戛然而止,因为马车停下了,她发现眼前是一座陌生的城堡,她的丈夫在门口迎接她,披着他年轻时候喜爱的短斗篷。

“欢迎回来,夫人。”亨利二世对她说,埃莉诺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表情介于憎恨与庆幸之间,“你还不知道,你最心爱的儿子普瓦图做了什么好事吧?”

1184年2月,理查派出一支军队劫掠了利摩日子爵治下的埃克斯西德伊,统领这支部队的是一个名叫梅卡迪耶的佣兵首领,他不知何时同意为理查效力,但这一突然的袭击显然打乱了亨利二世试图坐看理查与阿基坦的封臣自相残杀的计划。“这说明理查具有成为国王的手腕,我一直坚信这一点。”埃莉诺优雅地切着一块肉排,亨利二世坐在她对面,脸上的笑容更加尖刻且怨毒,“你总是用最纵容的态度对待理查,却用最严苛的眼光看待你的丈夫,不过,他总算做出了一件让我开心的事,他有了一个情人,还有了一个私生子。”

“什么?”埃莉诺震惊地放下了餐具,亨利二世瞟了她一眼,将两封信递给她,“一封是理查了,另一封是霍迪尔纳夫人的,想来你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地认不出他们的笔迹罢?”

埃莉诺并没有理会亨利二世的嘲讽,而是近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当她放下信以后,神情显然如释重负:“这是一件好事,感谢上帝。”埃莉诺说,“私生子的存在对于理查而言很重要,这至少证明他有能力延续后代。”

“所以我们必须保证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最好健康地活过三岁,否则有关理查的传闻会愈演愈烈,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亨利二世冷冷道,“他可以一直不结婚,但不能一直活得像个苦行僧,上一个僧侣国王也做过你的丈夫。你总不希望对路易的嘲笑也落到理查身上吧?”

“路易怎么能和理查相提并论?”埃莉诺的口气显而易见地骄傲起来,她收起那两封信,不假思索道,“我正好也需要一个解闷的玩意儿。把那个女孩送过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如你所愿。”亨利二世说,也许是这短暂的默契唤起了他对往昔美好的回忆,他看着已经年华不再的埃莉诺,语气忽然也变得温柔许多,“我们的矛盾并没有我们曾经以为的那么深刻,如果理查停止他曾经有过的忤逆行为和荒唐想法,我可以原谅他,甚至他也不必一定和爱丽丝结婚,我会为他找一个更合适的新娘。”

“那你是否愿意像一个真正慈爱的父亲一样放下对理查的戒备,把安茹或者诺曼底的领地交给他,让他继承人的地位和权威不可动摇?”埃莉诺问,“或者你至少不要干涉他在阿基坦的权利,我曾经确实想过把王冠留给亨利,阿基坦留给理查,可亨利已经死了,你因为你的偏爱想要理查放弃他为之奋斗奔走了近十年的领地,这对理查并不公平。”

“那约翰呢?你就愿意看到约翰被人嘲笑是‘无地的约翰’,找不到高贵的新娘,将来只能作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幼子,只有联姻时的身价?”亨利二世驳斥道,直到现在他仍然能试图保持克制的语气,“理查拥有的领地已经太多了,你见识过我这些年的四处奔波、左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