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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眼睛。“我这半个月都在和一个死人作战吗?”理查一世问, 而萨法丁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我的哥哥在临终前制定了守卫耶路撒冷的防御机会, 包括在合适的时机投降。他还给您留下了一封信, 您要看看吗?”

“给我!”理查一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萨法丁手里接过了那封信, 看到第一行以拉丁语书写的单词后, 他的神情便凝固了,“亲爱的理查国王......”

......

亲爱的理查国王, 在我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 我给你写了这样一封信。

我本以为, 我将面临的最强对手会是德意志国王, 但安拉显灵, 他死在了一条河里, 我未曾想到从西方而来的十字军中还会有你这样一位令我尊敬也令我忌惮的对手。如果时间允许,我很期待与你的正式见面, 无论是你的胜利还是我的胜利,亦或是双方都未能取胜后不得已的和谈, 但显然我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

在我挣扎在生死边缘时, 我隐约看到了一个梦境, 梦中我们正在耶路撒冷城外友善地交谈, 我赠与你两匹我心爱的骏马,你则册封我的侄儿为骑士,将你的宝剑慷慨地赠与他,你甚至提出要将你的妹妹嫁给我的弟弟,只可惜梦境戛然而止,我也无从得知婚约的结果。

针对我与我的帝国的未来,我已经竭尽所能做出了安排,如若你能看到这封信,我便知晓我终究输掉了这场战争。我将在真主面前忏悔,但尊敬的胜利者,请你看在我曾经约束我的士兵不侵扰无辜的拉丁人,请看在我曾允许耶路撒冷城中居民撤离,请看在我至少是个不算卑鄙的对手的份上,尽你的最大努力让我的臣民能回到他们的家园,我的尸体遵从我的遗嘱,在你决定如何处置之前不会下葬,只求你能给予我的臣民一丝怜悯。

除此之外,我还想作为我自己,作为萨拉丁·本·阿尤布对你说一些话,我需要承认,你是最令我尊敬的拉丁君主,与我曾经遇到的拉丁人不同,你恪守信义,信奉荣誉,具备一百年前来到这片土地上的基督徒所有的美德,而你的才能更远胜于他们,同时拥有将领的谋略、士兵的勇敢与君主的胸襟,你甚至有能力团结这个我本以为绝不会团结的耶路撒冷拉丁国,哪怕我努力挑起你们之间的纷争,你也以你的胆魄与勇武做出了我所未曾料到的这个时代还有人敢于去做的壮举,在我认为我已经足够重视你时,我仍然轻视了你,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并最终失败,但我仍然庆幸我是败于你这样一位伟大的君主,因此我想再对你说一些话,一些我从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话。

和你们对我的印象,以及撒拉森人对我的印象不同,我对真主虽然虔诚,却并没有我的同胞那样狂热,如果攻打耶路撒冷会为我的帝国带来不幸,我宁愿终生不踏上叙利亚的土地。我发动这场战争是为了我的帝国与人民的团结,这是我在人世的信仰所在。

至于你,我也相信你从大陆的最西岸来到耶路撒冷并非因为你信仰的狂热,你为了追求什么?个人的名望,远东的土地,亦或是你们教义中的赎罪,然而那都是过眼云烟,在百年后会悉数为历史掩盖,无论是对上帝还是对安拉。只有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我们真正能够保护并保护我们的存在,撒拉森人,拉丁人,突厥人,希腊人,意大利人,亚美尼亚人,他们都有权利在这片孕育了他们信仰的土地生存,当一个拉丁士兵在战场上遇到一个撒拉森士兵,他们会竭尽全力在自己死去前杀死对方,可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会是什么人?

如果他们没有成为两个士兵,也许他们会成为铁匠,裁缝,鞋匠,如果撒拉森人和拉丁人之间的仇恨没有那么深刻,他们相遇时或许还可以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但战争和仇恨为何而来?是一百年前的拉丁人,是更早之前的撒拉森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希腊人,罗马人,亦或是我们,你曾经收缴了阿克的财富,我也曾经摧毁了雅法的城市,我们与生俱来的战争才华正是给无辜者带来灾难的存在,这令我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痛苦难寐。

理查国王,你是我一生中最后一个对手,也是最强大、最令我敬佩的对手,如果你对我的愿望不感兴趣,你大可当做这是一个垂死老人的胡言乱语,但我冥冥之中仍坚信你会是我唯一的知己。耶路撒冷是我们心□□同的圣地,但如果它失去了良知,那它就什么都不是。我真诚地希望,有一天和平会降临这一片基督徒与撒拉森人都必须共同生活的土地,追求胜利,追求荣誉的行为也不是以无辜者的牺牲为代价,战士只为保护和平而战,到了那一天,不论是撒拉森人还是拉丁人,希腊人,突厥人都可以在这片土地和睦共处,而非拿起武器互相残杀。

我称其为,“天国王朝”。

......

信不算很长,但理查一世读了很久。当他读完这封信时,他重新低下头,盯着萨拉丁。

他看上去五十多岁,卸去了战甲和冠冕,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撒拉森老人,如果没有信仰与国别的纷争,他和萨拉丁会成为朋友吗?如果他不是英格兰的国王,而是一个普通的无地骑士,当他在耶路撒冷朝圣时遇到一个睿智的老人,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