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开玩笑，邓玉湘也的确在微笑，但她的眼神似乎很认真？

「一会儿，去敬仙殿等我吧。」陆燃索性略过这一话题，迈步走入姜宅。

「好。」邓玉湘目送着陆燃离去，随即，她抬眼望向冉冉升起的红日。

一天的时间，身份转变得彻底。

从高岭坠入深渊，再从深渊踏向云巅。

时至此刻，邓玉湘还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陆燃，有些不真实。

当陆燃进入屋宅时，恰好见到几人整理好行李。

「小燃来了？」姜母庄静仪赶忙上前，扶着陆燃的手臂，细细打量着。她脸上写满了心疼，眼眶说红就红。

「我没事，庄阿姨。」陆燃笑着说道，「如忆正处于晋级的关键时期，来不了，一会儿我送你们去机场。」

「不用。」庄静仪将许多话咽回了肚子里，「仙仙已经给我们安排好车了，你快回去养养身体吧。」

姜父也走了过来，看着完好无损的陆燃，心里不是滋味。

很难想像，昨天的陆燃是照片里那副模样。

更难想像，陆燃经历了那般苦痛摧残，此时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站在他们面前。

陆燃：「姜叔叔。」

姜政也开口劝道：「回去休息吧，或是去陪陪如忆也好。」

陆燃当然不肯，几经拉扯后，他到底还是送未来的岳父岳母去了机场。

由于陆燃回来了，乔元夕就没跟夫妇俩走。

再回山时，才上午九点半。

陆燃暂让斯丫鬟陪小元夕去玩，他则是直奔敬仙殿。

出乎意料，程义爷爷正在大殿门口站着。而殿内深处跪着的，正是新入门的弟子邓玉湘。

「程爷爷，过年好。」陆燃抱拳拱手。

「山主，过年好。」程义笑容感慨，心中满是感激。

自从程义被陆燃带着，一同接受神明赐福后，他就进入了闭关模式。

年前几天，程义终于晋级了海境！

程义苦苦追求一生，如今终偿所愿，他如何不感激陆燃？

「山主，快进去吧。」程义示意着殿内，「她等您许久了。」

原本，程家爷爷还唤陆燃为「小友」。

此次陆燃回山，程义就改口称呼陆燃为「山主」了。

「麻烦程爷爷了，我跟邓玉湘私下里聊点事儿。」

「是！」程义恭敬回应。

很难想像，这是一尊海境大能。

陆燃迈步进入大殿，而留在殿外的程义，则是将偌大的殿门关上了。

「姐？」陆燃嗅着香火气息，步步向大殿深处走去。

大殿两侧的墙壁上，是上千个姿态各异的白羊玉雕。

每一尊小神塑，都像是在盯着陆燃。

邓玉湘跪在拜垫上，稍稍转头，看着陆燃走来。

突然有那麽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这一幕，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

二人相识这麽久了。

好像，一直都是他向她走来？

那天在武烈桥头，是他主动上前，帮她将斩夜刀汇聚器灵成型。

而在他到来之前，她已经苦恼许久了。

那天的废弃天台上，是他来到她身旁，主动传道授业，助她晋级江境。

在他到来之前，她深陷河境五段丶一直未能明志，停滞许久许久了。

也是他主动说，要去北风城观战助威，说是带着家乡同去，带着夜空弯月丶带着武烈河水。

也是他主动入场，救了她一命又一命。

从对手的手中，从神明的手里。

而后，是他拽她走出泥潭，再给予她新生。

一切的一切，她未曾主动要求过，甚至有些事，她全然不知。

他只是在私下里，将一切都为她安排好。

「发什麽呆？」陆燃来到邓玉湘身旁，同样跪了下去。

规规矩矩丶恭恭敬敬。

「呵。」忽有一道冷笑声，印入陆燃的脑海。

陆燃吓了一跳：「仙羊大人，怎麽了？」

低沉的话语声印入脑海，带着一丝揶揄：「你还真是感恩戴德啊。

看来我救她一命，算是救对了。」

陆燃：「.」

别，别别别。

我平常也对您感恩戴德呀！

你可是我的霸道羊总.

「嗡！」

陆燃脑袋一震，随即眼前一黑。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进入了精神世界，来到了神魔雕塑园内。

在他面前，是一尊规格庞大的石塑——夜魅邪塑！

「这座塑像，属于你。」

陆燃立即转身，见到了幽幽燃烧的黑火羊首。

「是，仙羊大人。」陆燃双手合十，垂首称是。

「你可以命令邪塑，做一切事。」

「是，仙羊大人。」

「现在，与夜魅邪塑紧密相连，命令它丶掌控它，全权代理它。」

「是」

敬仙殿内，邓玉湘静静的看着陆燃。

明明是发生过的事情，她却像是后知后觉。

什麽相互照顾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