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像是看穿了林时心中所想,嘴角咧起一抹笑容,大大咧咧道:“干死了赵凯,还有好几个都尉,不亏!”
林时抿了抿嘴唇,轻声道:“等咱们拿下雍州之后,本帅亲自给所有战死的兄弟们们立碑记功!”
“属下替战死的兄弟们,谢过大帅!”
孙盛目露欣喜的笑容,对着林时恭敬一礼。
林时也没再多说什么,人已经战死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才是一个主帅应该做的事情。
大步走进屋内,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和血腥味便钻进了林时的鼻腔里。
屋内一张斜塔上,军中的军医正在为宁执处理伤势。
他的右臂已经被炸断,军医正在用小刀,切割残余手臂上的那些碎肉烂肉。
宁执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正在和一旁的王征谈笑风生。
只是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态。
见林时进门,两人一起朝林时投来一个注目礼。
林时也没有打扰军医治伤,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军医给宁执做好手术。
军医的速度很快,毕竟在战场上已经见惯了各种缺胳膊少腿的伤势,对治疗这样的外伤,也已经很有经验了。
将烂掉的皮肉割掉,用清水冲洗干净伤口。
将一包像是灰尘一样的药粉倒上去,再用布条包扎好,这场手术便算是完事儿了。
至于伤员最后会不会因为伤口感染死掉,那就属于命运的范畴。
命不该绝者,自然能活下来,该死的人,也留不住,与医术无关。
军医收拾好东西,起身对着林时一礼,缓缓退出屋内。
亲卫给林时搬了根小马扎过来,林时一屁股坐下,目光直直盯着宁执还在渗血的伤口处。
宁执用好的那只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笑道:“不疼,就是麻酥酥的,没什么感觉!”
林时点点头,表示认同,他没受过什么重伤,但也知道人在受重伤的时候,肾上腺素会飙升,让人忘记疼痛。
王征正襟危坐,看向林时问道:“不知林帅此来,有何吩咐?”
林时沉默一瞬,咧嘴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请两位将军去赴晚宴,顺便向二位将军讨教一些事情!”
听见林时此言,王征和宁执对视一眼,都有些黯然。
王征点点头:“林帅相邀,老夫自当赴宴,只是宁江军这伤势,终究还是伤及了本源,短时间恐怕没办法为林帅效力!”
“无妨,咱们就在这吃,至于宁将军的伤,晚点本帅会让人雇两个小婢女过来照料宁江军,此外,本帅已朝汉中修书,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接手大散关的城防!”
听见林时直接将晚宴的地点选在了两人的住处,两人脸上都有些讶异。
不过,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降将,从决定投降那时起,他们心里便对自己有了一个清楚的定位。
见二人没有意见,林时也不再多留,起身对着两人拱手一礼,便走出房门,让孙盛去准备晚宴之事。
很快,时间来到傍晚。
整个大散关,也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无数梁军将士载歌载舞,庆祝着进入关中之后迎来的第一场大胜。
驾驶热气球的将士,今晚更是受到了格外的厚待。
不仅全军将士将他们视作英雄,军中一众高层将领们,也放下了架子,主动上去敬了一众功臣一杯。
王征和宁执的居所里,林时和二人的晚宴也已经开始。
林时言出必践,下午便派出将士出城,去临近的集市上买了两个侍女来照料宁执的生活起居。
今日的晚宴,自然也是由侍女负责给三人布菜斟酒。
宁执受伤,不能饮酒,便以熬煮了一个下午的鸡汤代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时也开始朝两人问起了正事。
所谓正事,自然是守卫关中的三关将士的具体情况,以及另外三座关城的布防情况。
这些资料,李忠率领镇景司在敌后活动的时候,其实也打探了一个大概。
但终究不如王征和宁执现身说法。
尤其是宁执,其本身就是大散关守将,大散关与其余四关互为犄角之势,共同守卫关中。
对彼此之间的情况自然也了解得非常清楚。
三人一边饮酒,一边交流,一场晚宴,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宁执这个伤者实在没了精力才算结束。
次日,庆功宴依旧继续,只不过是庆功者换成了昨日值守的将士。
林时一大早召集军中将领,按照昨日林时设想的战略部署做出布置。
即先遣出骑兵,拿下西京城,然后守株待兔,引诱三关守军来救,然后遣出王征和宁执,对三关守军进行招降。
招降不成,再将三关守军一网打尽,最后集结大军前往潼关驻守,等待姬玲珑迁都。
从战略上来看,这个部署没有任何问题。
西京太安城内是没有大军驻守的,四关守军,便是西京城的守军。
以大梁如今的骑兵之利,完全能够在三关守军合兵一处之前拿下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