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宗瑜死后,他与崇武营之前所犯的累累罪行,被一一揭露。
在新任丞相的推动下,人界向王解散了崇武营,并就其接手的全部案宗一一交由缉妖司复核,查清其中是否有冤假错案。
其中若有不公之处,一律交由缉妖司重审定案,务必将公平与清白交还与当事人。
与此同时,大荒也有了焕然一新的变化。
大荒内的灵气与戾气因辛笙的诞生,得以寻到一个很好的平衡。
春回大荒,嫩芽从枯木中钻出,万年不化的冰川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荒芜贫瘠的大地被绿色覆盖,鲜花的芳香赶走了冰寒的冷,久未归家的大雁飞回它们的出生地。
曾经因向往人界喧闹和缤纷的小妖们,纷纷结伴回到了他们的出生之地,将从人界学到的技艺和知识,带回了大荒。
无论是人界,还是大荒,所有的人和妖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文潇低头看了一眼交到自己怀里的小笙儿,纤细的手指轻点怀里小孩紧蹙的眉心,似乎他也知道了盼兮要离开的消息。
“就不能等等吗?等到小笙儿长大后,再离开也不迟。”
“小笙儿不是寻常孩童,若他想要长大,或许不足一年,他便能与小玖齐头了。”
盼兮温柔地看着一直拉着她食指不放的小笙儿,清冷的眉宇间不知不觉间竟沾染上了一丝不舍。
“那你不打算跟小卓他们告别吗?英磊还说,明天要做大荒的九大簋给我们尝尝呢,要不,明日吃完再走?”
文潇不死心地还想争取一下,希望拖延的时间久一点,或许盼兮就能改变主意。
对于文潇的挽留,盼兮只能微笑摇头。
“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或许有一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随后,盼兮将自己的手指从小笙儿的小手中狠心地抽离,毅然转身离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倩影,文潇恨铁不成钢地斜眼睨了几眼身旁的卓翼宸与赵远舟。
“刚刚盼兮要离开,个个都躲起来,现在好了,人都走远了,才出来。”
赵远舟强撑着微笑,假装潇洒道:“她不是说了,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然而,他还有一句话未曾说出口:他是妖,妖生漫长,他可以用漫长的妖生等一个人。
听着赵远舟的假话,文潇优雅地翻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白眼,“呵呵,真潇洒脱。那你呢,小卓?”
文潇担忧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卓翼宸。
人族的寿命相比妖族而言,实在太过短暂,也太过脆弱了。
“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还要与范大人商讨,如何安排各妖兽陆续返回大荒的事宜。”
说完,卓翼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但握着云光剑的手,节骨处泛白得过分。
云光剑剑柄处的红色剑穗子,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那么耀眼,乃至卓翼宸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仍让人一眼发觉他的位置。
看着卓翼宸离去的背影,文潇眉眼稍稍低垂,“小卓?”
“小卓大人很坚强的,而且,你怎知盼兮就没跟我们告别呢?你没发现小卓大人的云光剑多了点什么吗?”
赵远舟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手腕处佩戴着的玉牌手镯。
玉牌质地温润,色泽晶莹剔透,在微暗的夜色下,仍能熠熠生辉。
仔细看去,玉牌的侧面隐约还刻上了“平安”二字。
卓翼宸与赵远舟不敢出来堵人,却不代表其他人不敢堵。
比如,此刻正堵在盼兮面前的离仑。
盼兮看着面前明显拦她路的妖,问道:“离仑,你是在拦我吗?”
离仑狭长的凤眼微抬,嘴角微弯,“不是,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你送我?”盼兮满眼狐疑。
看见面前之人眼底的惊疑,离仑嘴角咧开一条缝,皓齿显露出一角。
这一笑,削弱了他邪魅的气质一分,却为其平添了三分明媚。
他缓缓靠近了几分盼兮,抬起双手,虚虚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
或许是离仑身上的气息带有强烈的侵占感,盼兮欲要后退躲避的脚步,却被一声强势又温柔的声音定住。
“别动!”离仑嗓音低哑深沉。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支木簪,随后笨拙地将其轻轻插在盼兮那流云般顺滑的发鬓上。
木簪纹理粗犷,显然是一名生手所打磨。但棱角圆润,材质更是使用上万年的槐木,簪子上的纹路也是独一无二的,诡异又唯美。
细细辨认,盼兮便会发现,木簪上的纹路赫然就是朱厌与离仑两妖的妖纹。
看得出打造之人的用心良苦。
“好看,看来人族的手工活也不是很难学。”离仑缓缓后退几步,假装欣赏自己的手工艺品,实则是欣赏戴上自己打造的簪子的佳人。
靠着指腹传回来的感觉,盼兮确认了离仑所赠之物为何。
“簪子?为什么要送我簪子?”
离仑:“当初拿了你的簪子,说好了要好好招待你,结果被赵远舟他们打断了。既然现在你要离开了,那便赶在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