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一大早便被紧急召唤至军机处,他一路匆匆赶来,刚踏入军机处的门,便敏锐地察觉到屋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让人窒息。
如今,早朝除了每月的朔望朝外,皆已被崇祯取消。平日里,内阁承担着处理朝政的重任,而重要之事则由崇祯帝每日在军机处亲自定夺。
军机处现今相对固定的人员配置中,有史可法、刘宗周、张慎言等大臣,陈子龙、章正宸、马嘉植则负责记录会议内容、起草诏书等事务性工作。
此刻,众人皆已齐聚军机处,唯有崇祯帝尚未驾临。
“婉儿姑娘,发生了何事?”阎应元见状,悄声向在一旁忙碌的王婉儿询问道。
王婉儿如今成功地混入了军机处,她并非想做什么,就是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平日里主要负责崇祯的日常杂务。因崇祯对其颇为纵容,军机处的众人也就默许了她的存在。
“昨夜田仰擅自调动京营兵卒,被朱戈擒获了,”王婉儿简短地回应道。
“啊!”阎应元这才恍然大悟,知晓自己被召来所为何事。可细细思量,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这京营如今归他管辖,此前崇祯帝询问他对京营的掌控状况时,他还信誓旦旦地称毫无问题,如今却出了这般严重之事,他自是难辞其咎,逃脱不了责罚。
不过,此事说来也怨不得他。京营的整顿才刚开始不久,因北上军议顺利通过,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北上事宜的筹备之中,对京营的整顿之事有所疏忽,未予足够重视。
田仰身为兵部右侍郎,在京营之中必然安插有自己的心腹之人。只是他胆量实在太大,竟敢私自调动京营士卒,且还被皇帝陛下知晓了。
正当阎应元思绪万千、胡思乱想之际,崇祯帝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步入军机处,径直走向锦榻落座,而后开口问道:“阎大人,你的京营整顿得如何了?”
“陛下,臣知罪。”阎应元一听便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赶忙双膝跪地,惶恐地说道。
“消息挺灵通啊。”崇祯不满地瞥了王婉儿一眼,接着说道:“那你且说说,你罪在何处?”
“这……臣罪在未能管好底下之人。”阎应元硬着头皮回应道,心中满是忐忑。
“哼!京营之人无将领指令便能被随意调动,”崇祯冷哼一声,斥责道:“这京营究竟是我大明的,还是那田仰的?”
“臣错了。”
“田仰逼迫良善,肆意妄为地调动军队,史大人,你身为百官之首,说说你的看法吧。”崇祯见阎应元态度诚恳,便转而向史可法询问道。
“臣即刻安排人处理此事。”史可法沉稳地说道。
“朱戈,你配合二位大人妥善办好此事。”崇祯向朱戈吩咐道。
“遵旨。”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马銮因其父马士英之事被打入诏狱,如今锦衣卫尚缺指挥使,是否可让朱戈兼领?”史可法提议道。
“锦衣卫啊。”崇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这锦衣卫的名声早已臭名昭著,然其职能却不可或缺,堪称皇帝身边最为锋利的一把利刃。只是崇祯并无保留这个部门的打算,否则也不会令朱戈组建暗卫。
崇祯对暗卫的定位类似于后世的国土安全部门,而非锦衣卫这般对内监察百官的组织。
“先如此吧,锦衣卫我是要裁撤的,将来其职能会重新划分。”崇祯思索片刻后说道:“包括朝廷的机构,我亦要重新调整,待时机成熟时一并处理。”
“遵旨!”
原本已渐趋平静的朝堂,因田仰之事又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凡是马士英、阮大铖一党的官员,此次皆或多或少受到牵连,而先前一些遭打压的官员却在此次得到起复重用。
东林一党更是备受青睐,一时间朝堂之上东林党人的身影随处可见。然而,此刻最为失落之人当属钱谦益。
当初,钱谦益等东林党人暗中推举潞王朱常淓,与马士英意见相悖。待福王朱由崧即位,钱谦益惧怕获死罪,遂上书对马士英歌功颂德,马士英因而推荐钱谦益担任南明弘光朝廷礼部尚书、协理詹事。钱谦益甚至极力举荐阉党阮大铖为兵部侍郎,此后马士英在朝堂上排挤东林党众人,却唯独未对钱谦益下手。
钱谦益这般作为,非但未讨得马士英欢心,反而与东林党人结下仇怨,致使东林党几位重臣几乎与其绝交,这便是当初史可法给他写信,他却置之不理的缘由。
待崇祯帝登基之后,他的处境变得极为尴尬。虽说崇祯帝并未撤去他礼部尚书协理詹事的职务,可长久以来,崇祯帝从未单独召见他一次。
此次田仰出事,众人皆传言崇祯帝要对马士英党羽展开清算,钱谦益这位曾向马士英献媚之人自是心中惴惴不安,这两日更是托病在家,闭门不出。
“老爷,你不过是当初写过几篇夸赞马士英的文章罢了,陛下为人宽宏大量,不会因此迁怒于你,你此时应将精力多放于公事之上,而非称病躲在家中”
说话的女子肌肤白皙胜雪,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泛着淡淡的光晕。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扬,似两片轻舞的柳叶,于眉心处微微蹙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