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儿说得那麽严肃,表情那麽庄重,跟特麽清明节祭祖似的充满了仪式感。
结果你不赏钱?
不赏钱赏什麽?官职?爵位?
老实说,赵孝骞如今的宗亲世子身份,已经算是非常尊贵了,头上的官职爵位多了,其实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无可避免引来很多人不善的自光。
如今又是新日两党争斗之时,赵孝骞刻意不参与,对朝堂权力中枢也躲得远远的,任何朝政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就是因为他不想引人瞩目,被人圈踢。
「官家,臣是宗亲子弟,官家任臣官职已是破例,别的封赏还是免了吧,臣恐惹朝臣非议,令官家为难。」赵孝骞小心地权道。
赵煦摇头,道:「有功不赏,朕如何取信天下?子安可知你造的燧发枪,对我大宋社稷有着怎样的意义?说是定国安邦亦不为过,如此功劳若是不封赏,日后哪个朝臣还会为朕尽心办事?」
顿了顿,赵煦加重了语气,道:「更何况,子安是我赵氏宗亲,是自家兄弟,是朕信任的人,若连对自家兄弟都刻薄寡恩,朕何颜面对赵氏列祖列宗?」
赵孝骞睁大了眼半响没说话。
祖宗都被抬出来了,教他怎麽说?
「听,臣———-谢天恩?」赵孝骞试探着道。
赵煦笑了:「朕还没说封赏什麽呢,你就叩谢了?」
沉吟片刻,赵煦缓缓道:「我大宋宗亲之爵位,是不可世袭的,这一点你想必清楚。」
「是的,臣清楚。」
这是实话,大宋的爵位有点奇葩,与别的朝代有很大的区别,那就是爵位不世袭,受益者只有本人。
包括皇帝的亲儿子在内,出生后也不是立马就封这个王那个王,很多都是到了成年以后才封爵,封的爵位也不是亲王,而是某某侯,某某国公,郡公什麽的。
等到皇帝驾崩了,下一任皇帝即位,或是国家有什麽天大的喜事,皇室特意开恩,皇子和宗亲才有晋升爵位的可能,从某侯某公升为某郡王,某王。
赵孝骞的父亲赵颢也是如此,赵颢是英宗次子,正儿八经的皇子,最初被封的爵位也只是安乐郡公,后来晋为祁国公,再进东阳郡王。
直到英宗崩逝,神宗即位,作为皇帝的亲弟弟,赵颢才被普封为昌王,
然后半辈子被屡次改换爵号,从这个王改成那个王,直到今日,「楚王」的爵号才算稳定下来。
而赵孝骞,外人一直尊称他为「世子」,实际上这个世子只不过是称呼。
哪怕赵颢一脉只剩他这一根独苗,哪怕赵颢明天就突然蹬腿暴毙,赵孝骞也不可能立马就能继承「楚王」的爵位,而是从某侯或是某公开始,一步步打怪升级。
现在,赵煦要给他的封赏,便是实实在在靠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荣誉和地位。
与是否宗亲无关,这是赵孝骞个人的真本事。
赵煦沉思半响,道:「尔父楚王,最初受封『安乐郡公」,子安可知T
安乐郡」在何处?」
赵孝骞想了想,道:「在燕云以东。」
赵煦点头,道:「不错,安乐郡,曾属于燕云十六州的云州,当年英宗先帝封尔父此爵,亦是有一些念想的,可惜,我大宋自渊之后,已失燕云十六州,近百年陷入被动。」
沉默片刻,赵煦又道:「如今大宋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得子安之助,
朕已生雄心,如此,朕便让你承尔父昔日受封之地,封你为『安乐郡开国侯』」,食邑千户,可开府募僚官从属。」
赵孝骞愣了一下,心中倒是不悲不喜,按规矩跪地伏首:「臣,叩谢天恩浩荡。」
赵煦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子安,朕愿你再接再厉,为我大宋立功,
早晚有一日,将你受封之地拿到自己的手里。」
赵孝骞微微一惊,顿知赵煦话中之意。
手里有了燧发枪后,赵煦少年中二之魂熊熊燃烧,他已对燕云十六州产生了野望。
如果赵煦真能在有生之年夺回燕云十六州,那可了不得了,这份功劳在史书上不仅能单开一页,而且说不定分上中下三册细说。
祭祖仪式上朝着祖宗牌位脱裤子撒尿,九泉之下的祖宗们都不会责怪他,反而会赞他器大活好射程远。
燕云十六州,是大宋历代官家的意难平。
如同青涩时光里的那抹白月光,一生求而不得,却念念难忘。
而且白月光永远不老,自已得不到,让儿子去得,儿子得不到让孙子得,总之,子子孙孙以睡了这抹白月光为己任。
今日的赵煦,恍愧间已看到那抹白月光向自己露出了妖娆的笑。
她肯定暗恋我,我必须睡了她。
赵孝骞心情有些明媚了,刚才封侯都没能让他太高兴,但此刻赵煦支棱起来的样子,却令赵孝骞着实感到欣悦。
当皇帝的有了雄心壮志是好事,比以前软趴趴的样子强多了。
「子安,恭喜你呀,这就封郡侯了,未来还有郡公,郡王,一字亲王等着你呢。」赵煦笑吟吟地道。
赵孝骞谦逊地垂头:「臣之尊荣,皆受官家封赏,臣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