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向不断修筑地堡城寨,以蚕食之法徐徐推进。
元佑年太皇太后当政,旧党势力遍布朝野,而旧党的主张,是对外采取妥协退让,以怀柔岁赐为手段,安抚异国番邦对大宋的领土野心。
章提出的蚕食法,也是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只能在尽量不动刀兵的情况下,以修筑地堡城寨的方式做出防御姿态。
而这个修筑地堡城寨的方法,对大宋来说确实是个好办法。
深秋的子夜,西北的寒风凛冽,中原的士子百姓还在观赏满地金黄落叶之时,西北石门城已然是冰冷刺骨。
这一日的子夜,跟往常一样平静无波。
一队厢军蹲在地堡里,围着一堆篝火,一边瑟缩一边狠狠咒骂这该死的天气,然后互相打趣议论八卦,猜猜官家吃肉夹馍会不会夹两片肉,而且是大肥肉。
呼号的寒风里,有些细微的动静被完美地掩饰下来。
这样的鬼天气里,纵是警惕心高的大宋边军,此时也放松了戒备。
距此地堡十里之遥,是西夏国的地界,两国如今处于敌对状态,但这样的天气里,想必敌人也不会顶着寒风过来偷袭吧,除非他们吃错了药。
然而,西夏国确实吃错了药。
鬼哭狼豪般的寒风呼啸声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地堡的墙根下。
毫无徵兆,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出,将地堡上方城墙上站岗的一名宋军射下。
利箭奇准,显然是军中神射手所发,那名宋军不偏不倚被射中了咽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便一头栽下城墙。
中箭的宋军双手死死握着插在咽喉上的箭矢,喉咙的鲜血泪泊而出,想拼命叫喊,却无奈怎样都发不了声。
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宋军抓起身旁地上的一块石头,狼狠砸向城墙上方的箭垛。
砰的一声闷响,终于在寒风凄厉呼啸声中传了出去。
地堡内围着篝火的宋军有人耳尖听到了动静,顿时警觉地扬手,其馀的人立马止声。
「谁?」
一名宋军从箭垛往外小心地望去,一眼扫过,顿时大惊失色。
城墙外,一片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头,皆着皮帽皮裘,弯刀长矛,每个人眼冒绿光,像旷野无人的荒漠里觅食的狼群,正虎视耽耽地盯着这座如同眼中钉的地堡。
「西夏贼来袭!敌袭!快点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