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他是个好用的佣人,有趣的玩具而已。
那当年呢?十八岁时候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当年是真的吧。
是因为失去了那段记忆才变成这个样子,还是时间把你慢慢塑造成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随意践踏别人的样子?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十八岁的周延的影子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一幕幕的过去轮流播放。
“怎么才出来?走吧,回家。”
“许小真你真是笨得要死!”
“我不喜欢这个,你吃。”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是会别扭地等在学校门口,在他出来后说没有等多久的少年;是会牵着他的手的人;是会卖掉自己的表,只为给他换一瓶药油的爱人;是帮他出头,打败陈奕松的英雄;也是每天晚上在那间小房子等他回家的亲人。
许小真小的时候学过一句诗,说“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意思是太美好的东西,总是难以留住。
周延长大了,变成了残忍冷酷的顾延野。
……
驱车两个小时后,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他们才到地方。
别墅位于山顶,周围都是大片的密林,旁边还有一个湖泊,风景是很好,但山路十八弯,几架无人机在山顶巡逻盘旋,也彻底断绝许小真逃跑的可能。
顾延野把他抱了进去,关在二楼额主卧里,别墅没什么人气,只有几个像幽灵似的佣人在里面游荡。
卧室的大床上拴着铁链,长度有五六米,足够从床到卫生间。
顾延野把他的脚腕锁住,钥匙收好,才解开绑在许小真手腕的绳子。
因为一路的挣扎,许小真的手腕红肿,甚至还有两处擦破了点儿油皮。
顾延野拿了药水,帮许小真涂上,他低着头的样子很认真,容貌俊美,眉眼深邃,轻柔地在破皮处吹气,和当年帮他擦药油的时候一样。
时空和岁月在六年后重叠,他十八岁时候的样子在许小真面前明明灭灭,交替变换,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许小真也没想到自己会和顾延野有剑拔弩张的一天。
那时候多疼,他都能笑得出来,因为真的很幸福。
现在只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有一滴,他却笑不出来。
许小真不想恨他,只想和他好聚好散,就当是世事变迁,人心易改,顾延野为了权力选择放弃他,他们相爱却终究有缘无分,只能各奔东西。
他也不想承认顾延野是个烂人,否则他这些年爱得疯狂又算什么?算个笑话!
但他骗不了自己,顾延野是个混账,是个会不顾他意愿囚禁他的混账。
瞒着他结婚只让他痛心,而囚禁他却能让他产生恨意。
他所能拥有的东西少之又少,自由算作其一。
践踏他的尊严,囚禁他,剥夺他的自由,终止他的学业,换一个人,许小真恨不得把他捅成马蜂窝。
许小真抬手打翻药水,顾延野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还是忍了又忍,让人拿了新的过来,警告他:“这么闹对你没好处。”
许小真又打翻了,冷冷看着他。
顾延野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对许小真这么好,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许小真!!!够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很忍耐你了!”
许小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不用忍耐,可以把我丢出去,我会自己找到回学校的路。”
顾延野的脸被打偏过去,愣了好一会儿,跟做梦似的,这是今天许小真第二次打他了,他心底的愤怒和暴躁止不住地沸腾翻涌,表情黑沉沉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在房间中蔓延,任谁看了都心惊胆战。
他算是知道了,许小真把人当成宝的时候,是千般好万般好,把人当根草的时候,巴掌说扇就扇。
天上地下的差别,顾延野就是块石头也能感觉出许小真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会故作不知,只是压抑着怒气让人再拿药来。
许小真生气也是正常的,他脾气那么倔,气消了,再打下标记,就能回到从前了。
他想,他大度点,打几下就打几下吧,早晚从床上讨回来。
他不说话。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许小真抬手,又要扇他,被顾延野一把抓住手腕。
“小真,你最好想清楚,你这条小命,在我这里可不经折腾,别惹我生气,乖。”
许小真被抓住了右手,还有一只左手,他顺势抬起,顾延野猝不及防,左脸被打了一巴掌。
很对称。
顾延野这次沉默片刻,竟然怒极反笑,许小真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应该是担心不能上学,所以着急的是不是?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你的进度不会落下,考试在家里考,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自顾自给许小真找了个打他的理由,把一切都合理化。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崩盘,不是许小真不爱他了。
说完,他看着许小真,试图在他脸上看到些许松动,但遗憾对方脸色依旧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