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滩上, 细长的河流环抱着回填区, 在断水断电的十天里,这条河成为回填区赖以生存的生命源泉,在夕阳下斑驳着细碎的金光。
当年的矿洞坍塌, 把附近几乎所有青壮年劳动力都深埋在地下, 六年过去, 孱弱的孩童陆陆续续长成新的青年, 病的骨支形消,健康的仍是苟延残喘。
河水浮动的碎光映在许小真沾染泥土尘屑的脸上,还有那双偏圆, 比一般人都要真诚的眼睛上, 将他照得灿烂生动,一如六年前站在废墟上嘶声力竭向他们呐喊, 承诺一定会安置好他们那样。
几个握着石头的青年遽然松开手,捂着脸, 朝他跪下, 嚎啕大哭:“我们就是想活!我们没办法!”
“我们不想这样,许监察,救救我们!”
“什么都没有了, 帝国不管我们,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
许小真带着物资, 进驻了回填区。
病人麻木地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活着的人抱着膝盖,坐在门前神游天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他们历来就是这个国家最底层的beta,被瞧不起是应该的,沉重的税法,处处不平等的社会规则,早就习惯了。
帝国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但求生欲面前人人平等,他们想活着,第一次在六年前,鼓足了勇气抗议,第二次在现在,举起拳头拧成一股绳。
可任何抵抗都显得徒劳,血肉之躯被炮弹轻飘飘一轰就化作青烟飞走了。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远处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