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文贤昌的院子,文贤昌猴急地把钱袋里的钱倒出来,笑嘻嘻地说:
“今晚你给我赢得可不少,倒出来看看有没有我赢的那麽多?”
“那肯定没有你赢那麽多啊,我才赢了两次六结十,其馀都是小庄。”
石宽把银元从那宽大的衣兜里哗啦啦倒出来,为了证明自己没私藏,他还把其他衣兜裤兜都翻了个底朝天。
文贤昌把两堆钱拨到一起,脸上乐开了花。
“跟我混,这小日子过得挺美吧?”
顺着文贤昌的话,石宽趁机说道:
“二少爷,今天我领的月钱,还有六个在这里面,先把那六个退还给我吧。”
“自己拿,数十二个出来,另外六个是你今晚的酬劳,再跟我去玩几次,你过年回家就能娶个漂亮老婆了。”
文贤昌嬉皮笑脸的,看着这一大堆钱就高兴,也懒得数了。
石宽赶紧数出十二个,摊在掌心给文贤昌看了看。
“谢谢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哎,你家不是关门了吗,不留下跟二蛋睡啊?”
“不了,我从後门回。”
文贤昌满脑子都是银元,也没多问石宽怎麽回去。
石宽出了文贤昌的院子,拐个弯就蹲下来,从裤管和鞋底抠出藏的那些银元。
真倒霉,鞋子里明明塞了五个的,现在抠出来却只有四个。裤管里的有十六个,现在也只有十三个。
肯定是在路上掉了,也不知道明天天亮了,会被哪个幸运儿捡到。
不过还好,还剩下十七个,加上手里刚才的十二个,以及房间板凳下藏的那两个,那他就有三十一个银元。
这应该比村里最勤快的石大叔家还有钱了,刚才文贤昌说过年回去可以娶个老婆,把这钱往石大叔家桌子上一摆,那石妮可能就成了自己的老婆了。
石宽心里正美呢,把钱装进自己兜里后,正准备开开心心地往家跑。却突然发现前面大道墙根下,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向前移动。
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谁不在被窝里躺着,出来溜达啥呢?
不用想了,肯定是个小偷。时宽也赶紧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墙面上,生怕被对方发现。
他得看看到底是谁这麽大胆,大半夜的出来偷东西,还要偷谁家的?
那小偷左瞧右瞧地走了一段路,然後“嗖”地一下钻进了一条小巷里。
冬夜比较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石宽便猫着腰小跑过去,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这条小巷是他们家和杨氏家院墙间隔出来的,走到最里面,就是杨氏家後院的小门。这人该不会是去杨氏院子里偷东西吧?
石宽心里正想着呢,脑子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人肯定是去杨氏家偷东西了。
杨氏的院子里就只有一个人,看管得也不严。而且这里还有个小门,要是爬别家的院墙,啥工具都没有,那肯定是爬不上去啊。
小巷里比外面还要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石宽听到了两声撬动的声音,然後就没动静了,他断定那小偷已经钻进去了,便又摸索着向前走。
到了那小门前,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从那模糊的亮光里看到,那小门果然已经被撬开了。石宽想都没想,就跟着钻了进去。
这院子可真大啊,也不知道那小偷去哪里偷东西了?夜静悄悄的,连个虫子叫都没有。他先是在後院转了一会,没发现有啥异常的。
又走到了前院,刚到杨氏的厨房边,想要观察一下,就听到佛堂那边有人说话,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争论。石宽心里犯嘀咕了,杨氏家就杨氏自己一个人,这是谁在聊天的?
他灵机一动,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刚才跟着的那家伙根本不是贼,而是杨氏的老相好,现在两人见上面,正在打情骂俏呢。
那杨氏寡居这麽久,怎麽可能没有个老相好?看那天她对自己的盘问,什麽问题都问得出,这显然不是一个正经人家能问出的话啊。
既然被他撞到了,那就要看一下这个老相好是谁才走啊。想到了这里,石宽心里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轻手轻脚的朝杨氏卧室後窗走去。
远远的还没有靠过去,就看到了那窗户里透出模糊的光,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楚。
走到了窗户下,他的心又发生了改变,因为里面的对话声说明,不是在偷情,而是在吵架。
“陈管家,你放尊重一点,你要和我讨论下人的问题,不会白天来吗,这大半夜的,你偷偷的溜进来,到底想干什麽?”
“茗月,你别这样,你一个人不寂寞吗?我来陪陪你。”
石宽踮起脚尖,从那窗户的缝隙看进去。只见杨氏穿着白色的小衣,手上还拿着青衣外套捂在胸前。神情很紧张,她另一手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指着站在门边的陈管家说:
“好你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我是老爷的女人,你也敢说出这种话。”
陈管家早有准备,并不害怕杨氏,一步步的靠向前,一边手去解那衣服马褂一边说:
“茗月,别提老爷了,老爷要是还想着你,你就不要独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