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文老爷,石宽来了点精神,身子侧过一边,带有点不信的样子。
“真的假的?我怎麽没有印象。”
“那是好多年前,你都还没来文家呢?当时文二少也还只是个小孩子,他和文老爷出来走,看到我网到了这麽大的王八,非要买回去炖汤。老爷也是想吃的,当时就买走了。”
廖老大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荣耀之中,目光望着远处,久久不愿收回。
说到了文贤昌,石宽感到了有些唏嘘,随口说了一句:
“文家二少,多麽风光的一个人,现在不知变成咋样了。”
“他这人命好,肯定会过得不错。”
廖老大除了撑船赌钱,还喜欢研究点相术,他看文贤昌的脸,额头薄却是光亮,鼻梁中间有点凸起,这种人的命大起大落,看似会有落魄的时候,却比任何人过得都要滋润。
石宽却不这麽想,他认为文贤昌太好赌了,即使是有再多的钱,最後也都是输得精光的。
“他命好?命好就不要逃亡咯。”
“石队长,你也知道文二少逃亡了?”
廖老大颇为惊讶,压低了声音问。
能问出这样的话,那就肯定知道文贤昌在哪里,石宽兴趣浓厚,屁股向前挪了一点,抓住廖老大的手,严肃的问:
“我不知道啊,你知道?”
言多必失,廖老大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否认。
“我不知道,我怎麽会知道呢。”
看廖老大这神情,石宽已经明白了,他眼珠子转了转,故作神秘的说:
“二少爷临走时,曾经找过我问你的情况,你就别装了。我今天来坐你的船,真的是游玩的吗?你懂吧?”
“我……我懂,这事……这事说出来了,我会遭殃啊。”
廖老大不明白石宽知道多少,心里非常害怕,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
石宽拍了拍廖老大的肩膀,放柔和了语气:
“你是担心文老爷和大少爷拿你是问,对吧,别担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睡觉的二小姐都不可能知道。”
想想石宽这人还是挺讲义气的,据说当初文贤昌赌钱欠下一大笔债,被个外乡人扣在了老丁那,还是石宽去解的围。
石宽应该也是站在文贤昌这边的,不会透露给文老爷听,廖老大也就不再隐瞒,把那天晚上他送文贤昌进县城的事告诉了石宽。
石宽幡然大悟,原来是进了城,怪不得老爷和大少爷找了这麽久,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进城了好,这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聊了不久,慧姐醒了,石宽也就让廖老大把船撑回去。
回到龙湾码头,从县城开回来的公船也恰好回到,几个竿夫站在船的两边,同心协力把船停靠码头,那场面也蛮好看的。
船刚刚停稳,范明便把一块木板放下来。船上那些去县城办事的人,提着大包小包,慢慢的从那块木板上走下来。
“那俩人是不是坏人?”
慧姐指着最後两个下船的人,歪着脸问石宽。她对坏人的定义不是做不做坏事,而是认不认识,或者有没有好感。
那俩人一男一女,都非常年轻,二十左右。男的一身半新黑色衣服,长得高高大大,脸庞清秀。女的扎着两根小辫,穿着和文贤莺一样的衣裙,亦是青春靓丽。每人都背着背包,还提着大笼箱。显然是没有走惯这种木板,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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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应该不是龙湾镇的人,龙湾镇的,除了文贤莺和文贤婈具备这种蓬勃的气质,其他人都沾一些“土”气。石宽不由多看几眼,慢慢的回答慧姐:
“他们不是坏人。”
“我也觉得不是,那女的好像三妹。”
“他不是你三妹,只是衣服像。”
“我说的就是衣服啊。”
“……”
说话间,那一男一女,已经气喘吁吁,提着大笼箱走上了码头。
那女的抬袖印了一下额头,向周围看去,对那男的说:
“罗竖,贤莺告诉你文家大宅往哪走吗?”
“没说过,我们找个人问问吧。”
罗竖把笼箱放好,也手搭额头,左㱏看了看。
也许是那女的长得比较好看,如瓜子般的脸蛋,一说起话来就半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又也许是听到了是去文家大宅找文贤莺的,石宽主动上前问候:
“二位,你们是文贤莺的同学吧?我带你们去找她。”
“好啊,非常感谢,你是?”
罗竖一脸的惊喜,但还是有些许的担忧,毕竟第一次来龙湾镇,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人员有多复杂。
石宽能理解罗竖的心情,要是他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突然被人上前搭话,也会有几分警惕。他拍拍胸脯,笑着说:
“我是她姐夫,不是坏人,你们和贤莺贤婈贤瑞都是同学,我说的没错吧?”
见石宽这麽了解情况,应该不是码头车站骗行李钱财一类的人,罗竖也就伸出了手,大方且风趣的说:
“没错没错,我也不是坏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