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牛强自讨没趣,缩着脖子站在那里不敢再说话。
石宽觉得有些奇怪,阿珠叫的人都是文老爷的随从和他,难道是要去做什麽重要的事?
他把枪背在了身後,和木德五根几个人走了。路上,他刻意和阿珠靠得很近,小声的问:
“大少爷叫我们去干嘛啊?”
“老爷叫的,搬子弹呗!搬到老爷院子里去放。刚才李一眼来跳了一圈,又掐指算算,说是那几箱东西放在大少爷床底下,犯到了少奶奶,得赶紧移走。”
这不是什麽需要隐瞒的事,阿珠也就大方说出来。
“哦,这样啊。”
一般家里有女人怀孕了,动刀动土的都不能随便来,东西也是不能随便放的,这点石宽清楚。可这梁美娇都小产了,才要把这些东西搬走,石宽很想笑。这李一眼啊,真会骗钱。
到了文贤安院子里,文老爷和方氏还有李一眼等都在,除了李一眼,其他人脸上都是不怎麽好看。
方氏带着几人进了文贤安的房间,指着床底下那四箱子弹,有点嫌弃的样子,说道:
“把这几箱东西搬出来,真是不祥之物。”
不祥好啊,石宽幸灾乐祸的钻进床底,把那几箱子弹给挪出来。这东西还怪重的,一个人抽不动,得两个人一起抬着。
石宽他们几人抬起了子弹箱,走出了屋子。
文老爷和李一眼走在前头,延续着他们之前的交谈。李一眼说:
“这子弹是凶器,放得不对,那会犯影,放对了可以惩凶辟邪,说不定四太太过一段时间就能好起来。”
“别的我也不求,只求她不那麽疯疯癫癫,安静下来就好。”
文老爷走路也好,说话也好,总喜欢双手背在身後,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人生所有一切天注定,没有人能改变得了,但是我们可以在事情发生之前,引导往好的一方面去。”
李一眼那只独眼浑浊,说话十分矛盾。但是因为他手上拿着那两块神秘漆黑的烂铁,也从来没人质疑过他。
石宽听两人的谈话,大概知道了是什麽意思。就是梁美娇小产了,方氏认为有邪气,便叫人去请李一眼来做法,文老爷对李一眼还是蛮信任的,也来观看。
李一眼装神弄鬼,捣鼓了一番,算出了梁美娇床底下有凶器,这就更让文老爷相信了。他也把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说一说,当然也提到了唐氏。
李一眼掐指一算,说文老爷院子里的邪气更加重,而且都附到了唐氏的身上。文老爷自然是要李一眼帮化解呀,李一眼也会来事,就让把梁美娇床底下的凶器,抬去文老爷院子里去镇邪。
文老爷的院子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抬这子弹的人手不够,石宽上次进过,所以文老爷也就让他来帮抬了。
到了文老爷院子,李一眼敲着手里那两块烂铁,嘴里念念有词,各个房间都去走动,还去了西厢房。
今天的唐氏不发疯,只是头发有点凌乱,人很憔悴,没有一点精神,由小蝶陪着。李一眼就围着唐氏转圈,这里敲敲,那里指指。
石宽看着唐氏那平静没有波澜的样子,有些心酸。他也希望李一眼能把所谓的邪气驱离,不然照这样子下去,不消一年,唐氏就会死去。
石宽和五根是共同抬一个箱子的,他抬累换手时,看见五根看唐氏的眼神有些怪,好像是同情,又好像是贪婪,总之是让他琢磨不透。
也不知道是被李一眼那,如蜜蜂飞舞般的念叨搞得心烦意躁,还是身上那股酸臭味熏得反胃。那小蝶一下子就松开了唐氏,跑出屋子,蹲到一个角落呕吐起来。
这时候,面无表情的唐氏,却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李一眼在西厢房唱唱跳跳一会儿,又来到东厢房,最後在文老爷的书房停了下来,指着书桌前的那张太师椅说:
“就这里了。”
文老爷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这里什麽?”
“把这椅子移走,把那几箱凶器摞在这里,以後你就坐在上面,不出三日,整个院子的风气定有重大的改变。”
李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石宽听了,也不管文老爷是什麽反应,示意五根把箱子放下。别看这箱子不是很大,可是重得很啊,他们一路抬到了院子,还要跟李一眼转来转去,早就想放下了。
文老爷那是相当的信李一眼啊,亲自把那张太师椅挪开,对石宽他们说:
“放到这来,木德你去库房把那张黄猄皮铺到上面,以後我就坐在这了。”
“对,你是文家的主,有你镇坐,以後会越来越好的,一会把这张符贴在上面,逢九不能开箱。”
李一眼瞥了一眼石宽,好像是认识,又好像有点陌生,他不予理会,把符递给了文老爷。
在书房忙活完之後,大家也就退了出来,走到外面,看见小蝶已经回到西厢房门前,不过脸色铁青。
石宽想起了上次回家在村头碰见石妮呕吐,村里人说是怀孕了。小蝶这个样子和石妮颇为相像,该不会也是怀孕了吧?
这样一想,石宽不由朝小蝶那肚子看去。肚子倒没有太明显隆起,不过那胸要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