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吵架没有什麽意义,石宽懒懒的闭上眼睛,还想继续睡一会儿。在和那些人擦肩而过时,他又好像得到了某些预感般的睁开眼睛。
恰巧这时那位矮小的男人仰起了头,朝他看来。那细小的眼睛和有点猥琐的脸,让他觉得有点面熟。
想要回想起在哪里见过时,滑竿已经抬过去了。这种见过一两次,有些印象的人多了去。困意再次袭来,他也就没有细想,继续眯眼睛睡觉。
烂泥坪并不远,滑竿晃晃悠悠,不到中午就到了。才一进村,那些鼻涕挂在脸上的小孩就一路簇拥,一直跟到小蝶家那低矮的树皮房,也没有离去。
烂泥坪村穷得叮当响,没有人坐过滑竿,也没有外人坐滑竿到过。不单小屁孩们稀奇,大人们也是围过来看啊。
小蝶可是赚足了面子,在家门口把带回来的藕糖瓜子等,分给邻居和那些小孩们,满脸堆笑:
“前些日子我娘生日给搞忘了,我爹又不知是啥时候生日,今天回来就给他俩一起庆祝一下,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啊。”
村民们并不知道小蝶已经高攀上大树了,只知道坐着滑竿,还带这麽多人回来,肯定是发财了,纷纷拍马屁。
“你就是贵人多忘事啊。”
“田大娘家闺女孝顺哦,百忙之中还抽空回来给补生日。”
“我们一定到的,乡里乡亲,哪有不到的道理。”
“……”
小蝶的爹娘还在河边收钩子呢,听到人说小蝶锦衣华服,荣归故里。半信半疑,跑回了家里,果真看到女儿变成了贵妇人,上前抱住就是痛哭啊。
人太多乱糟糟的,石宽挤出人群,找了个木墩坐下歇脚,和一个竿夫靠着一起看热闹。
哭够笑够,小蝶就和左邻右舍商量怎麽办这酒事。
农村办酒也简单,有猪有鸡有鱼就可以,这些嘛,只要有钱,那就很快。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全员出动,杀鸡斩鸭,烧水借桌子,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整个烂泥坪也都知道田大娘家祖坟出冒青烟了,她家姑娘在文老爷家当上了姨太太,都羡慕得不得了。
石宽是外人,没有去帮忙,抱着枪杆到处去逗那些小屁孩。他也在人们的议论声中,知道小蝶是随母姓的。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好,酒席很晚才开始,但这不影响大家热热闹闹。石宽也不理会那麽多,反正有得吃有得喝。
在烂泥坪待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一起床,就感觉有些冷,屋外面起风了。现在正值晚稻灌浆时节,受这寒露风一吹,今年的收成恐怕要不好咯。
石宽叹了口气,紧了紧那单薄的衣裳,出了房间。
小蝶已经和田大娘在那眼睛红红的了,回来了三天,今天是要回文家的日子了,多少有些不舍得。
石宽却暗自窃喜,到了这里虽然吃喝不愁,但毕竟穷乡僻壤,没什麽玩的,早点回去早好。他洗好脸见还没得吃早餐,便去帮那几个竿夫把滑竿抬了出来。
吃过了早餐后,在小蝶和家人依依不舍之中,起轿回龙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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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翻风凉了,大家又没有带有多馀的衣服来,一个个缩着脖子避风,没有说话。
才进到龙湾镇,就听那些匆匆而过的路人议论,说龙湾镇变天了。牛镇长家昨晚枪声不断,还死了两个人。
石宽一听,连忙从滑竿上跳下来,冲往了牛镇长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文家和牛镇长交火了,死的人千万不要是他们护院队的啊。
才到牛镇长家外面,就看到围了一大圈的人,他左挤右挤,也是别人看到他背着枪,让开了一点,才挤到了里面。
只见牛镇长家大门口躺着牛二,地上的血流了一滩。再往里看了,还躺着一个人,应该是团丁。牛镇长和庄龙几个,正在旁边走来走去。
“爹,你养的这几个废物,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是脓包,倒不如多给点钱给我,让我来当这个头头,还能保护咱们家呢。”
寻声看去,牛家那小洋楼的二层边边,牛公子披着一件厚衣,从那窗户探出半边身子,流里流气的。
“你个混账东西。”
外面围着这麽多人,儿子却说出这麽不给面的话,牛镇长气得浑身都哆嗦,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摁住痛打一顿。
“我再怎麽混账也是你儿子,你看你那些人,有什麽卵用。”
牛公子平时是对这些团丁不闻不问,也没有恩怨的。他昨天晚上半夜赢钱了回来,把包圆圆弄醒,一起在油灯下数钱。
牛公子难得赢这麽多钱,包圆圆高兴啊,就主动缠着要做那好事。兴奋之时,牛公子也不拒绝。
只是刚到紧要关头,楼下就叽里呱啦一阵乱叫,紧接着还响起了枪声。这怎麽还能继续下去啊,牛公子吓得半途而废,躲进了被窝里。
今天早上天亮,枪声也早已停住了,他惊慌的下楼,这才知道昨晚有土匪来打劫他们家。看门的牛二,还有一个团丁被打死了,而土匪毫发无伤。
最为讽刺的是,听说土匪只有一杆枪,其馀的都是挥舞着朴刀,竟然把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