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估摸天已经黑透啦,外面突然变得闹哄哄的,文贤莺一把掀开被子,探出了小脑袋。
这不是罗竖的声音嘛,听着好像挺着急的呢,也不晓得发生什麽事儿了。文贤莺赶紧跳下床,小跑着过来打开了门。
罗竖和古得金俩人在客厅里,正缠着小芹说事儿呢,一瞅见文贤莺开了门,赶忙迎上来搭话:
“贤莺,不好了,那些官兵把高枫给抓走了!”
“庄龙他们?”
文贤莺立马就想到回来的时候看到庄龙那一行人往前头走,敢情是去找高枫的麻烦了。
“就是他们,非说高枫通匪,我们拦也拦不住,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把人带走。”
罗竖急得不行,平日里的那份淡定都没了。
文贤莺这下也彻底慌了神,声音都变了调:
“这可咋怎麽办,这可怎麽办啊?”
古得金年纪稍大些,遇到事儿也相对沉着些,他开口说道:
“柱子已经去找石队长了,我刚才也去通知了大少爷,三小姐你别着急,等他们来了再商量办法。”
文贤莺脑子里也立刻浮现出石宽的身影,紧紧握着拳头在身前晃悠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石宽,怎麽还不来啊,真是急死人了。”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石宽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也不管不顾的,上来就揪住罗竖的衣领,愤怒地骂道:
“你这家伙,高枫的枪给你玩了这麽久,你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还算什麽男人啊。”
罗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石宽对他有怨气,所以才让柱子去喊石宽,自己先跑到文贤莺这儿来了。他等石宽把话都说完了,这才抓住石宽的手腕往一边掰去,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赶紧想想怎麽把人救出来才是正事儿。”
“这还用想吗,柱子,快去通知弟兄们,带上家伙,跟我走!”
石宽松开罗竖,把人往後面推了推,然後大手一挥,风风火火地就往外面走去。
那柱子刚才可没石宽跑得快,这会才呼哧带喘地跨进门口,听到石宽的话,转身又要往外跑。
“都给我站住!”
外面院子里,文贤安双手背在身後,扯着嗓子一声吼,把所有人都给喊住了。
他今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下嘴唇,心里就犯嘀咕,觉得可能要出点什麽事儿。这不,吃饱了出来溜达溜达,就碰上古得金了,说高枫被人带走了。他让古得金先到这儿来,自己在後面慢慢琢磨琢磨。
高枫得救,可绝对不能让石宽把护院队给带去,不然这事儿可就闹大了。高枫就是个外人,又不是他的姨太太,哪能这麽兴师动众的。
石宽对文贤安还是有点犯怵的,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那不救人啦?”
“救,谁说不救了。可你要是带上护院队员一起去,是想跟预备连的人干一仗吗?你们打得过人家吗?”
文贤安不紧不慢地踏上台阶,走进屋子里。
一句话把石宽噎得没话说,预备连现在可有一百号人呢,而且跟当初的保乡团可大不一样了,他们这几十号护院队员,到了那儿,能拿人家怎麽样?
文贤莺急得直跺脚,过来晃着文贤安的胳膊说:
“哎呀,哥,那你倒是快说说该怎麽办呀?”
文贤安稳稳当当,环顾了一下众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现在我们只晓得高枫通匪,其他的什麽都不晓得,可不能鲁莽行事。依我看呐,还是先派个人去牛镇长那儿问清楚情况,回来再做打算吧。”
“大少爷说得对,这样你们就先在家里等,我和石宽去跑一趟。”
这话是罗竖说的,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瞅了瞅石宽。他想着在这种情况下,石宽应该不会记仇,会跟他一块儿去的。
石宽还真就记仇了,他白了罗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不吭声。要去也是他和文贤安去,罗竖不过就是这里的教书先生,去了能有啥用啊?不过看文贤安的意思,好像不太想去,那他也只好这样了。
文贤莺走了过来,才不管这麽多人盯着看呢,拉起石宽的手,说道:
“走,我跟你去,我是校长,枫枫也是我请来的,我去再合适不过了。”
罗竖有点难为情,同时也有点担心,他举起一只手,说道:
“贤莺,你一个女孩子家,恐怕不……”
“没什麽好恐怕的,这是责任和担当。”
文贤莺说着就拉着石宽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其实石宽也不太想和文贤莺一起去,两人的矛盾还在白热化阶段呢,就这麽去了,像什麽样子啊?不过文贤莺的气场完全把他给镇住了,是啊,担当和责任这两个词分量可重了,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她一个女的,居然这麽勇敢。那作为男人,如果不去的话,那可就太窝囊了。
石宽迈开步子,顺势把文贤莺的手甩开,说道:
“去就去,我是男的,别拉我的手,拉拉扯扯的,多不像话。”
文贤莺不吭声,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