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然不是在讲话,但她可太熟悉了,一下就听出是她娘的。她虽说没有过这种事,但也知道那是一种欢愉的表现。
她都不晓得自己是怎麽回的房间,反正脑子乱糟糟的。明明早就晓得她娘和陈管家好上了,可为什麽还非得去亲自去证实一下呢?
她觉得这世上的人都太假了,连石宽也不例外。真正实诚的就只有慧姐,一个傻乎乎的人。
她恨她爹,恨她娘,现在也有点恨石宽了。石宽不是喜欢去PJ吗?要是有J男,她也去P!
学校放假了,高枫和罗竖也打算回城过年去。
罗竖跟石宽一直都不怎麽说话,今晚来吃饭呢,他就想着跟石宽把误会解释清楚。瞅着石宽没那麽忙了,就赶紧过来打招呼。
“石宽,明儿个早上我们就要回省城啦,来跟你道个别。”
“哦,那一路走好啊,我也没什麽好东西送你的,我们这小地方的东西都拿不出手,就只能祝你们顺顺利利的啦。”
石宽早就听说罗竖和高枫要回去了,他还特意让牯牛强去村寨里,买了些香菇干送给高枫。至於这个罗竖嘛,他就装糊涂,现在还直接说出这种话来。
罗竖当然知道石宽的意思啦,叫他来吃饭也是没办法,随口叫一声罢了。他并不介意,再说了,他的柳条箱里都塞满了别人送的土特产,也不缺石宽送的。
“太谢谢啦,你有空不?我想跟你聊点事儿?”
“有啊,这边请。”
石宽抬手往院门外一指,自己先一步走了出去。他才不怕罗竖,感觉罗竖找他说事是在挑衅,正想和罗竖过几招呢。
太阳在山头还露着半张脸呢,这会儿也没风,就算石宽家门前正对着北边,只有一片宽阔的菜地,没什麽东西遮挡,也挺暖和的。
俩人出了新开的门,在那冷冷清清的路上往西溜达着。
罗竖慢悠悠地走着,把脖子上的白围巾松了松,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文校长啊?”
前些日子有点儿飘,当着小芹和高枫的面干了些大胆的事儿,被那些闲杂人等猜测喜欢文贤莺,也是在所难免啦。石宽也不想藏着掖着,就想让罗竖知道,於是特肯定地回答:
“没错,我就是喜欢她,胸大脸又白,我就喜欢她了。”
这话说得挺糙,还带着股子冲劲儿,罗竖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找石宽算是找对了。他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石宽的脸,说道:
“我不喜欢文校长,我和她就是同事关系,不会跟你抢的。”
“这……这……这什麽意思啊?”
罗竖这麽直白,反倒让石宽有点儿懵。要是这是在打仗,那他第一个回合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
“我不喜欢文校长,虽说她挺漂亮的。”
罗竖又重复了一遍。
这麽长时间了,好像也没见罗竖对文贤莺有什麽企图,石宽觉得他说的应该是大实话,就有点儿难为情了。
“你……你不喜欢她,她喜欢你呀。”
“那我就没办法阻挡了,不过她好像被你挡住了,现在跟我都没什麽话说。”
跟石宽这种人,就得三两句话把事儿说清楚,一点儿让人瞎琢磨的馀地都不能留。罗竖说着,又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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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宽更难为情了,罗竖说得没错,经过他去学校那麽一闹,还真觉得文贤莺和罗竖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不少。
罗竖不但把自己和文贤莺的事儿说明白了,还直戳石宽的心窝子,走了几步,又说道:
“我觉得你不该喜欢文校长,她也不能喜欢你。”
“为什麽呀?”
此时石宽的小心脏那叫一个脆弱啊,压根儿就不知道怎麽反击,只会紧张兮兮地反问。
碰到这种状况,罗竖也不想把话挑明了,多少也得给石宽留点面子,於是就说道:
“你个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主儿,她凭什麽喜欢你呀?我估摸她名字有几笔几画,你可能都不清楚,你又有什麽资格喜欢人家?”
石宽听得是似懂非懂,当场就愣住了。正当他绞尽脑汁琢磨话里的意思时,一个响亮的吆喝声由西往东飘了过来。
“收鸭毛咯~鸭毛鹅毛鸡内金换洋火糖瓜,家里有的快拿出来哟。”
这声音不就是灰鼠的嘛!石宽赶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当初五根和唐氏逃跑的方向,走过来个矮矮小小的灰鼠,那肩上的担子都快碰到地了,活脱脱一个武大郎卖炊饼的模样。
灰鼠下山,那肯定是有大事要办。石宽慢慢的抖起腿来了,耐着性子等灰鼠过来。
灰鼠长得太有特色了,罗竖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了。
“收鸭毛鹅毛喽~鸭毛鹅毛鸡内金换洋火糖瓜……”
灰鼠溜溜达达地靠近,石宽故意装作不认识,亮开嗓子喊:
“喂!收鸭毛的,我家今儿个刚宰的鸭子,你要不要鸭毛呀?”
“刚宰的呀,还是湿的吧,那我可不要。”
有罗竖在旁边,灰鼠也跟着装不认识石宽。
“嘿,这不是废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