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般地往後退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门外突然蹦进来好几个士兵,二话不说就把他腰间的手枪给缴了,顺带还把他的双手给死死抓住。
“牛镇长,您可别乱扣帽子啊,老说我通匪,我要是真通匪,还能这麽傻乎乎地来您家吗?”
“哼!我看你就是嘴硬。”
那文明拐断了,牛镇长心疼得要命。他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全靠这文明拐撑着。文明拐,文明拐,有了文明拐,就算是个瘸子,那也是个文明人。文明拐断了,那他可就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瘸子喽。
李连长把白手套紧了紧,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那张信纸,轻轻地展开,放在茶几上,还敲了敲,慢条斯理地说:
“石队长,证据在这儿呢,你还有什麽好说的?”
一瞅见那张信纸,施宽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都蔫了,垂头丧气地说:
“这个罗竖可真不是个东西,我对他那麽好,他竟然出卖我。”
李连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石宽的脸,一动不动。他在琢磨石宽的表情到底是真情实感还是装模作样。
石宽既然敢以身犯险,自然不会让李连长看出破绽,他骂骂咧咧了一通,又苦苦哀求道:
“李连长,牛镇长,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是那伙土匪找我的,我可没答应啊,你们可不能冤枉我,不能冤枉我啊。”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信上倒是写得明明白白,是土匪想拉石宽入伙,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石宽和土匪是一夥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人请过来,而是直接大张旗鼓地去抓人了。
“你们听我说,你们一定要听我说啊。”
石宽使劲的甩开了抓住他的手,半跪半爬到了茶几前,也不管那被震得溢出一半的茶是谁的。拿起就灌了一口,这才把心中早已经编好的故事说出来:
“我之前不是和那土匪头有过几次见面吗,他们觉得我手里有枪,又和牛镇长您有些矛盾,就拉拢我入伙。这是死罪呀,我怎麽能干。他们软磨硬泡,约了我好几次,许诺以後让我当镇长。还说那罗竖是城里来的人,肚子里有墨水,能成大事,允诺以後让罗竖当军师,让我一起邀他入伙。”
李连长观察着他,他也在观察着李连长和牛镇长,从那两人的表情来看,目前他所编造的故事还没有任何破绽。石宽咽了口口水,又继续说:
“那罗竖深知不管在什麽年代,勾结土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也是一口回绝。但是那些土匪拿上次放高枫的事来说,说我们欠他们人情,话里话外还威胁说,如果我们不同意,那可能就要再次绑人。说实话,我们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可再怎麽害怕,也不能出卖我啊。罗竖那狗东西,肯定是害怕了来向你们求救,把我给出卖了。这种人你们不能信他的话,他今天能把我出卖,明天就能把你们出卖。”
李连长和牛镇长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一下头。牛镇长晃着手里那半截文明拐,冷冷发问:
“你说的都是真的?”
石宽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
“我发誓,要是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罗竖那狗东西,拐人家的女儿到这小地方来,还净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你们不能把他留在这里,把他赶出龙湾镇。”
李连长轻轻地敲了敲茶几,深沉地说道:
“我们问的可不是罗竖的事儿,是土匪拉你㣉伙的事。”
石宽假装如梦初醒,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掉脑袋的事儿,我可不敢撒谎。我们文家和牛镇长虽说有点小矛盾,但还没到要造反的地步,您说是不是?”
李连长又和牛镇长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眨了眨眼。李连长对石宽身後的士兵摆了摆手,笑着说:
“你要是有这觉悟,那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快把枪还给石队长吧。”
石宽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枪插进腰间,小心翼翼地问:
“觉悟,我一直都有啊,现在……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别着急嘛,既然都来了,那就先喝杯茶,这可是牛镇长特意托人买回来的大红袍,我们边喝边等罗老师,他马上就到。”
昨晚和谭美荷在一起,李连长就像饿了很久的狗终於吃到骨头一样,整晚都没下过床,现在他困得要命,急需茶水来提提神。
“罗老师……他……他……他还没来?”
石宽故作惊讶,装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那天晚上和江老二谈完之後,他就跑到学校把罗竖叫了起来,两人还密谋了好一会儿呢。不然也不会有第二天那麽完美的配合,让中年乞丐捡到没有销毁完的信件了。
没过多久,罗竖也被请到了这里。他的表现和石宽如出一辙,也是一脸无辜。最後经过一番审讯,他才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了出来,所说的事情和石宽说的完全一致,李连长和牛镇长这才相信了。
李连长让被带到另一间房间的石宽也走了出来,笑说:
“真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