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狗。这些人家没了,很快有其他人家冒出来顶替。
只是此役后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以后要读什麽书,治什麽学,心里要有数。
南京国子监丶江宁公学丶龙华公学丶象山公学,以及新设的扬州广陵公学,苏州文正公学,现在门庭若市丶熙来攘往,东南学子全都涌了过去。
考入李贽以礼部尚书衔领祭酒的南京国子监,比南闱中举还要荣耀。
人心是善变的。
这才过去多久,已经没人记得那些在菜市口被杀的官绅名士,也没人记得他们家眷还在流配路上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大家只记得的是旧学不要再学了,不仅没前途,还有可能丢性命。
新学才有前途,前途无量。
任博安答道:「回督宪的话,卑职在南京时耳闻过,听说有些惨烈。只是当时卑职被派往京师进修学习,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卑职外甥虽然在海公幕中,但海公治下极严,不准泄漏半点公事上的机密。所以他在与卑职的往来书信里,都是说家里事,不敢提及公事。」
王一鹗不置可否,叹息道:「本督也是想不到,恩师少湖公,教子无方,晚节不保。其三子诸孙,还有其弟,皆涉及案中,其中第二子还是复兴社谋逆大案的主犯。
谋逆大案啊!
国法大过师门,君上大过恩师,我等学生只能由叔大牵头,凑了些钱,买了些田地列为徐家族田,又请了几位徐家良善族人,照顾恩师。
唉,万幸天留一线生机,恩师还有一位孙子是清白的,在京师崇义公学读书,吾等以后对他多加照拂,以报师恩之万一。」
听着王一鹗这近乎自言自语的直言,吴承恩和任博安都默不出声。
两人也能理解,这事一看就是皇上奔着徐家为首的江南世家去的,他们不但家破人亡,还被东南无数百姓和生员秀才们唾骂,遗臭万年。
这麽大的事,身为内阁总理的张居正都不敢沾边,何况王一鹗。只好类似于法场哭恩师,洒点眼泪,凑点钱料理恩师后事,再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后人算了。
王一鹗定了定神,对任博安说道:「广宁,镇抚司把你调到湖广来,专事这边的侦缉刺探,是你的一个天大机会。
刚才本督也说了,此后的要务是改土归流,湘西鄂西丶贵州丶川南各土司的详情,你调查清楚了,帮助本督顺利改土归流,你大功一件,还是可封爵授勋的军功。
在此之前,你先把李珊这些矿主的牛黄狗宝,都给本督查个仔细,等着凌抚台上任后,配合他行事。务必要让他们知道,老子叫王一鹗,外号鱼鹰!」
「卑职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