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忌上下打量了花朝一眼:“这么说你是被人有意构陷?”
“是!”
花朝点头。
嬴无忌又问道:“既然是有人有意构陷,你为什么不直接上报官府?”
“因为解释不清!”
花朝轻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小女子虽是歌女,但我的生父却是当今丞相,绛城之中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嬴无忌微微点头,这花朝看起来倒是坦诚。
花朝继续道:“我醉心乐艺,不懂政事,但昨晚丞相派人通知我了此事,并且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虽是被人构陷,但亲自弹奏这首亡魂曲的只有我一个人。再加上丞相主张乾祸论,这件事只要闹大,丞相就扯不开关系。
到时乾黎两国交战,百姓民不聊生,我也必定不能再过以前的日子,要么这条命拿出去给两国邦交交代,要么躲在丞相府一辈子,永生不见天日。”
嬴无忌目光微凝,感觉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从一开始听到花朝身份的时候,嬴无忌就有点觉得不对劲,如果丞相真的想杀自己,一定会派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道理把自己的绯闻私生女派出去。
当然,要想完全洗脱花朝的嫌疑,还得等那个赠她胡曲的人抓到才行。
花朝见嬴无忌不说话,小心翼翼看向肩膀上的剑:“公子,可以把剑放下了么?”
“可以,但你先别想着逃走。”
嬴无忌点了点头,把剑放在了桌子上。
花朝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算平稳的情绪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轻轻拭了一下泛红的眼眶。
也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子无忌,飞鱼卫千户陈维求见!”
“进来吧!”
陈维推门而入,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却被嬴无忌瞪了一眼。
他吓了一跳,眼见嬴无忌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赶忙说道:“公子无忌!眼前女子乃丞相之女,莫要冲动,你可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上啊!”
刚才受命前来的时候,他就听上司反复交代,这个质子已经疯了,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
刚才他听到嬴无忌把剑放下才敢进来,但没想到嬴无忌戒心竟然这么强。
嬴无忌瞥了他一眼:“有事直说,不用离得那么近!”
“哎!”
陈维赶紧说道:“在下此次奉命前来,特意给公子一个交代。事发之事随行仵作便已经发现蛊虫迹象,并且已经获知与花朝姑娘有关,在跟丞相交涉以后,我们已经开始追查那乐师行踪了。”
嬴无忌心中一寒,飞鱼卫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端倪,两国却还是心照不宣地选择把这件事压下去。
自己这质子,可真不值钱啊!
这人口中的“已经开始追查”,怕是跟饭店服务员口中的“已经在做了”差不多。
他挑了挑眉毛:“哦?既然已经开始查案,又为何在我面前百般推诿?”
陈维有些为难:“主要此事牵扯过多,不宜闹得太大。况且下蛊之人已经畏罪自杀了,而那乐师行踪不定,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追查难度极高,比大海捞针还难。”
切……
嬴无忌大致也猜出来了,他们应该就不想查,如果自己没有闹,恐怕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为了一个明显失势的公子,费精力去捞这一根针着实有些不划算。
随便派几个人保护,只要以后不出事就得了。
他看了陈维一眼:“倒是我错怪诸位了,不过陈千户你应该也能够理解,我这次险死还生,作为蛊杀事件的受害者,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抓到凶手,这件事不仅关乎我个人的性命,还关乎两国邦交。”
陈维赶紧说道:“那是自然,我等定然片刻都不懈怠!别说是针,就算是一根头发,我们也把它从大海里捞出来!”
嬴无忌点头:“既然这样,劳烦你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将调查进度拿来跟我通通气。”
陈维:“……”
嬴无忌叹了一口气:“主要我这个人你也看到了,一着急就容易做出偏激的事情,而且阎王殿前走一遭,情绪实在有些不稳定。今天竹园人少,嘴还容易堵一些,若是哪天人多……”
陈维赶紧说道:“公子可以放心!”
“多谢!”
嬴无忌笑了笑,想阳奉阴违偷偷摸鱼,门都没有。
他把剑收起来,起身冲花朝作了一个揖:“花朝姑娘,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花朝勉强一笑:“公子哪里的话!”
嬴无忌微微点头:“两位!告辞!”
说着,便大踏步走出了门。
带着吴丹和白芷就离开了竹园。
倒不是说他太容易轻信人,而是他根本就没指望一日之内抓到真凶,能让黎国拿出正确的态度,目的已经达到了。
突如其来的骚动来得快去得也快,竹园里虽然闹得很大,但怡红阁的生意根本没受到影响,那些声色犬马的客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竹园发生了什么。
朝竹园后门走的时候,方才一起听曲儿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