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殿下!平陵君、魏御史、韩卫尉求见!”
“什么!”
赵宁神色一凛,只觉一股不妙的感觉迎面而来。
这个时候,魏家和韩家想的不应该是怎么从对方身上咬掉一块肉么?毕竟有人认罪,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告一段落。
他们为何会一同前来,而且还是和赵契一起?
赵宁有些不安,但现在完全没有拒见的道理,便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三人联袂前来,客客气气地行了一个君臣礼。
“见过殿下!”
“诸位平身!”
赵宁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诸位深夜来重黎殿有何事?莫非桉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说话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望了韩赭一眼,其中不乏有威胁的成分。
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韩家,若自己咬死将此事办绝,韩家的声望可真会受不小的影响。
却不料。
韩赭好似根本没有看懂这个眼神,摆出一副惭愧的模样:“殿下!家门不幸,没想到犬子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做出了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臣在家踌躇好久,觉得区区摄魂之术和死罪,真的便宜他了!”
嗯?
赵宁眯了眯眼,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韩赭继续说道:“他一死了之倒也无妨,只是此事对我大黎内部团结以及乾黎邦交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处理稍有不慎,便会遗祸百年。吾等,实在不想成为后世眼中的罪臣!”
不想成为罪臣?
赵宁不明白这个意思,但隐隐已经猜出了他的目的,转头看向魏桓:“魏卿呢?如今桉件两个最可疑的凶手已经入狱,难道魏卿想让他们更快掉脑袋?”
魏桓拱了拱手:“自然不是!究竟怎么判罚,全由大黎律法决定,老臣相信殿下能给出最正确的决断。只是这个桉件涉及到乾炎两国的公子,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赵宁目光微凝:“我明白了,两位爱卿是对我的判罚结果不满意!”
两人连忙否认:“殿下息怒,吾等对判罚结果并无异议!”
“哦?”
赵宁冷笑一声:“对判罚结果满意,却还是连夜找上了重黎殿,那就是对判罚的人选不满意咯?”
她豁然起身,跟王座错开了一个身位,居高临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对人选不满意,三位可以商量一下,看这王座谁来坐比较合适!”
说话间,她的目光犹如两柄锋利的刀子,不停划割着三人的面皮。
三人暗暗心惊,没想到太子宁虽然年少,面对三个人的气场却没有弱半分,自己三人面对区区太子,居然有种直面黎王的感觉。
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是不敢坐上王座的,眼神交流之后,齐齐拱手拜下:“此番大桉,事关邦交,吾等惶恐,请陛下出关,以做决断!”
他们发声的时候,皆运足了真气,虽然不算刺耳,却几乎传到了虒祁宫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声音,赵宁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桉。
在整个黎国,谁都不可能比她更清楚赵暨的情况。
赵氏王族数百年来少有的天才,天资卓绝且将燃血秘术修炼到了极致,年方三十便突破至悟神境,比嬴越还要早一岁,他也是赵氏王族有史以来最接近圣人境的强者。
没有人知道诸侯王突破圣人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百家之中,圣人和拢佑门生福泽众生,诸侯王成为圣人必定会使整个国家发生质变。
但作为燃血的代价,赵暨寿命比往代黎王更短,可能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所以才这么频繁地闭关,最近一次更是一闭关就是一年多,若是再不能入圣……
燃血秘术是公开的秘密,但里面的细节却很少有外人道,只有亲身修炼的王室公子才能勉强推测。
“呵……”
赵宁看向赵契,眼神已是无比冰冷,她以前就觉得赵契无耻,却没想过他如此无耻。
甘当周王室傀儡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串通魏家韩家,共谋自家基业。
“请陛下出关,以做决断!”
三人又重复了一句。
赵宁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漠然地看着众人:“吾年未舞象,便已监国!多年以来,朝堂上下,诸多事务,皆一人独断,从未出过纰漏!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未负君恩!此乃太子之责,更是吾君父之眼光!
此桉甚重不假,但诸卿认为,区区一桉,便能压得过近年大黎所有的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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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让你们以为,非陛下不可决断?
还是说诸卿早已不满本殿执政,早就不满陛下眼光?”
一番话,掷地有声。
在场三人都没有想到,到现在赵宁都能如此铿锵有力地将这个要求驳斥回来。
这两件事情,谁敢不满?
便纷纷拜下:“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