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嬴无忌脑袋上面:“但我会望气术,倒是能看出一二!如今嬴兄身上的枷锁无比凶险,这是天下礼法,这是君王之心。
不论在新法,还是在旧制中,都无法避免的枷锁。
如此枷锁。
圣主尚且能变昏君。
此枷锁,凶险异常。
但未必不能化作以后的机缘。
枷锁是用来挣脱的,而不能让自己变得弱小,等足够瘦弱从枷锁里面钻出来。
嬴兄如今所做,便是后者。
若嬴兄若一心求安稳,那还是急流勇退吧,如今的嬴兄,还拿不起含光剑。
退出大势之外,随波逐流,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嬴无忌:“……”
这道士。
懂得真特娘的多。
他还想问几句。
但韩倦却不回话了,安安静静呆在剑中,好像睡着了一样。
嬴无忌撇了撇嘴,对他的观点并不完全认同。
暗中发育有什么不好?
不暴露太多实力。
我依然能敲碎这些苟酿养的脑壳。
驸马府到了。
嬴无忌跳下了马车。
却在门口看到了公孙棣。
他有些诧异:“公孙兄,你怎么不进去等?”
公孙棣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想进去来着,花朝姑娘又把我赶出来了。”
嬴无忌不由笑了笑。
这段时间,花朝对公孙棣的意见的确比较大。
毕竟嬴无缺都当众冲自己做割喉的动作了,这小老弟还是只能跟着嬴无缺。
花朝有意见正常。
嬴无忌笑了笑:“走吧,进屋说!”
“不必了!”
公孙棣摇了摇头:“这次也是奉命来的,把陛下的口谕带给公子我就走。”
“哦?”
嬴无忌挑了挑眉毛,这个节骨眼老逼登能对自己有什么话?
他笑了笑:“但说无妨!”
公孙棣深吸了一口气:“陛下说,没有必要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公子身系乾黎百年大业,应当惜身,这次剑仙大会,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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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无忌眯了眯眼。
他可太清楚老逼登的想法了。
老逼登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但知道自己肯定在藏拙,毕竟母族给了那么多东西,外加天狐入梦本来就是一个强大的幻境术法。
在老逼登眼中,含光剑就应该是嬴无缺的。
而自己。
不过是乾国吸黎国血的工具。
妖脉周围移民的事情,已经让老逼登很不满了。
老逼登应该不认为自己能胜过嬴无缺,但如果自己继续争,肯定会让老逼登更加不高兴。
嬴无忌之前就有不少疑虑。
就是母族跟乾王室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现在,他确定了。
在老逼登眼中,自己母族跟自己一样,就是一个工具。
现在工具已经隐隐有了失控的感觉,所以他要重新掌控自己。
那掌控不了呢?
乾王钟都给嬴无缺了。
要杀了我么?
公孙棣见他目光阴冷,小声提醒道:“公子?”
嬴无忌笑了笑:“这是讨论,还是结论?”
公孙棣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口谕!”
口谕。
就是通知。
仅次于下旨。
嬴无忌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回去吧!”
公孙棣赶紧问道:“公子,你同意了?”
嬴无忌冷笑一声:“弃不弃权,这是我的事情,我爱弃就弃,不爱弃就不弃。乾王的口谕,也想管黎国的驸马?
你回去吧!
你是乾国使臣,传信是你的工作,我不怪你。
但如果你劝我,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公孙棣神情之中闪过一丝痛苦。
挣扎了许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冲嬴无忌深深作了一个揖:“公子保重!”
说完,转身离开。
嬴无忌在原地矗立了良久,胸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才韩倦跟他说的时候,他只觉得“枷锁”是一个概念。
但现在。
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枷锁就箍在他的身上。
这就是王朝。
无论奴隶制王朝,还是封建制王朝,都躲不过去的东西。
人可以是有情的。
但政治永远都是无情的。
自己的母族,扶持老逼登上位,到头来也不过是实现统治的工具。
吴丹这个憨憨,心思单纯的要命,却还是被所谓家国逼到了背叛自己的边缘,二十好几的汉子,晚上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赵暨对自己好,赵宁跟自己有感情。
这些都是真的。
但只要发现自己挖黎国的墙角,大概率也会兵刃相向,哪怕自己对黎国做出再大贡献。
嬴无忌不愿这样想。
但他敢肯定,赵暨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会做出所有君王一样的选择。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