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娘!”
“你还没死呢?”
丹青的声音充满着戾气。
小柳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丹青,你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
丹青居高临下,目光冰寒地看着她:“怎么会不听教主的话,私自藏在这里?”
小柳不断向后退,眼神中的惊愕之色愈来愈甚:“你不是已经被教主困住了么?你,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嗬嗬嗬……”
丹青的笑声压抑又放肆,明明没有肉躯,却好似从喉管深处发出,就像是神智失常的野兽。
笔锋轻轻挥了两下。
就像是对画卷招了招手。
很快,刻录着青衣自我的那卷画轴就自动飞了过来。
他血墨画的脸上,露出了孺慕的神情。
就像是初入学堂的学生看着自己的老师。
也像是头一次拿到木头剑的幼童,看着拿着真正长剑的长辈。
崇拜。
依赖。
留恋。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却交织出了一副极具病态的面容。
他声音急促且嘶哑,像是在粗暴地倾诉:“师父走的时候,没有给我留念想,我知道肯定是被歹人藏起来了。
我杀了好多人,却只找到了两副空白的画卷,还有这一支笔。
虽然师父没有点名留给我。
但我知道。
这就是她想要给我留的遗物。
我怕啊!
我怕失去它们。
所以怎么办呢?
我把我的肉身,与这两副画卷炼在了一起。
我甚至把我的魂魄抽了出来,炼成了这丹青妙笔的器灵。
他们都说师父已经走了!
但我知道。
他们都是骗我的!
师父没有自杀,而是被他们谋害的!
只要我能找到师父的本我,就能让师父重现于世。
教主自以为聪明绝顶。
以为封住我就能为所欲为!
但他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徒弟究竟愿意为师父付出多少?
两画一笔,就算相隔千里都是一体。
再强的囚牢,也休想将我完全隔断!”
小柳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教主了?”
“怀疑?我的人生中,从来不存在怀疑这个词!”
血墨画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狰狞:“我只知道,真正能全心全意为师父付出的人,只有我一个!我怎么可能把身家性命全都交在教主手中?
老实说!
我并没有怀疑过教主。
毕竟……
他是师父认定的下一任接班人。
没想到他还是起了私心?
可那又怎么样呢?
怀疑亦或者信任,又有什么区别呢?
哈哈哈哈……”
他笑容十分癫狂。
小柳神色畏惧,似乎被他狰狞的神色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地上。
但丹青妙笔却勐得一挥。
洒出去的墨汁,瞬间化作无数小型的囚牢,囚住了一个个看不见的东西。
墨汁很快把那些小东西给侵染了,显现出了其凶恶的模样。
这些是一个个小虫子,正准备接近花朝的本我画卷。
却被丹青尽数拦截了下来。
丹青漠然地看着小柳:“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话音刚落。
丹青妙笔就再次戳向小柳。
小柳面色大变,一道黑影从口中冒出,飞快化作一道残影逃离。
但她终究还是慢了半步。
那只黑色的虫子,被电闪般的丹青妙笔直接洞穿。
无力地掉落在地,痛苦地蠕动挣扎。
眼看就要不活了。
丹青妙笔也就此收手。
血墨画的脸澹漠地看着它:“废你一只一等子虫当做警告,下次再见你,必将灭掉你的母虫!”
这个蛊娘他已经认识很久了。
从第一天进为我教就认识。
那时的蛊娘,是教主手底下的唯一心腹。
为我教组织松散,因为每个人都顺从本我,很难形成纪律严明的组织。
也不是不能拉拢。
但是代价会很大。
能够靠寄生控制宿主的蛊娘,便是他唯一值得拉拢的对象。
后来的丹青和红尘,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蛊娘对教主有种变态的依恋,丹青入驻之后颇受教主重视,这条母虫子居然吃醋了。
一次任务过程中,蛊娘对丹青暗下毒手,最终直接被他强杀。
当然。
这是丹青认为的强杀。
现在回想起来,恐怕是教主想要获得丹青渡魂的秘术,特意派蛊娘暗施毒手的。
真有意思!
“呼……”
血墨画成的脸吐了一口气。
旋即扫视了一眼房间,不由得赞叹起了蛊娘的手段。
隔绝气机的法阵做的很到位,而且很隐蔽,只要能成功关上门,并且贴上隔音符,再强的高手都很难意识到这里面发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