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的伤害,但这痛彻灵魂深处的痛苦,让他的肉身无法控制地出现各种异状。
转眼之间,他就变成了血人。
“容不容易,一试便知!”
金翅大鹏的声音已经怨毒到了极点:“看是我的本源够耗,还是你的命长。”
乌问澹澹一笑,不置可否。
他自幼修习墨学,很少与人动手,即便动手,也只会使用非攻剑法。
百家诸圣,他最不善战。
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弱者。
因为在他心中,这天下之强,从来不在于拳头。
而在于意志。
他半闭着眼睛,身体因为灵魂深处的剧痛颤抖不止。
但他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站立在金翅大鹏的面前。
明明身材已经句偻了,但在众人眼中,却如同巍峨的高山。
越不过他,就不容许丝毫杀心的产生。
城墙内外。
天上地下。
安静得出奇。
只能听到金翅大鹏痛苦而愤满的啼鸣之声。
她能感受到乌问灵魂正在被疯狂消耗,但他的意志却比这城墙还要坚固。
偏偏这样,让她愈发愤怒。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凭什么以这般姿态站在我的面前?
金翅大鹏怒到了极点,开始疯狂刺激自己的神魂,共振之下,开始疯狂剥离规则。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乌问领悟的规则是什么。
但能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杀!
不知何时。
金翅大鹏全身羽毛都炸了起来,看起来狰狞可怖。
而她的举动也起了效果。
饶是乌问意志再为坚定,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脸上笑意却愈发从容。
枯瘦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澹澹的幽焰。
本来已经慢慢衰弱的灵魂力量竟然再次高涨起来。
燃魂咒!
这是从清微牛鼻子那里讨来的秘术。
分外好用。
金翅大鹏懵了,声音无比凄厉:“你疯了么?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就是想把我拖住?”
“一把老骨头。”
乌问澹笑着摆了摆手:“便是死了又何妨?”
金翅大鹏怒道:“你口口声声说着非攻,但你现在拖着,就是为了让嬴无忌去屠杀妖族族群。这般假惺惺,如何称得上圣人?”
乌问笑着摇头:“两者并不冲突!老夫拖着你,的确是为了让嬴无忌去杀戮。但他手中的剑,是止战之刃,让妖潮放弃进攻,因此活下来的生灵,绝对比他亲手取走的性命要多出数倍,你认还是不认?”
金翅大鹏快要气笑了:“既然要斩,为什么不斩你们人族?满口的仁义道德,干的全是自私自利的勾当,你等人族宵小,实在妄为圣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乌问周遭的每一缕规则变化,试图用言语摧毁乌问的圣心,将规则全都剥离开来。
但绝望的是。
那一缕缕规则,已然牢牢地附着在乌问的身上,没有被自己言语影响到哪怕分毫。
乌问擦了擦脸上毛孔渗出来的血水,澹笑道:“若人族送死,便能让更多的生灵幸免于难,我等做了又何妨?”
“嘴长在你自己身上,随便你怎么说!”
金翅大鹏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这番话真就跟侮辱智商一般。
可她看向乌问,却发现这个老头依然笑意不减。
而此时。
一个人忽然跳上城墙,仰着头说道:“鹏尊者!吾乃墨家翟云,今公会墨者七万有余,愿以性命为万物生灵请鹏尊者退兵!只要鹏尊者愿立誓,携飞行妖族退兵,并永生不踏入中原境内,吾等墨者皆愿赴死!”
金翅大鹏:“???”
她懵了一下。
但旋即露出更加愤怒的神情。
组团来骗是吧?
她讥嘲道:“凭你?能代表七万人么?”
翟云却并不恼怒,只是静静战立。
只是城墙上和城中,无数身穿墨者服饰的人族,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吾等墨者,以性命请鹏尊者立誓!”
金翅大鹏:“……”
她沉默了。
这次她确定,这些人不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但她却感觉更加烦闷:“区区七万人的性命,就像让百万飞行妖族退兵?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些?”
乌问闻言,失望地摇了摇头。
低头看向翟云,却露出了澹澹的笑意:“既然鹏尊者不愿,那我等便不用勉强了,这里有老夫挡着便可。众墨者听令,老夫死后,当奋死守住城池。
战后,巨子之位由翟云接任。
公会上下,当严守墨者新规!
以墨训律己,不可强加他人!
墨训不止!
圣人不死!”
“谨遵巨子教导!”
城墙上下,山呼海啸。
一众墨者见乌问萌生死志,皆心中不忍。
但却没有一个人去拦他